结果段容玄却揉了把沈月璃的头，将她的头发揉乱。
“开玩笑的。”段容玄站起来，起身去取星儿送来的粥。
沈月璃：“……”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茫然地看着帐顶。
……她这姿色也不比蒋如烟差啊！
怎么段容玄能看上蒋如烟，看不上她呢？
段容玄端着粥回来，将沈月璃扶着半坐起来，一口一口地喂沈月璃喝粥。
沈月璃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忍不住道：“咳咳……那您到底想要什么呢？”
刚刚段容玄说，想要她……沈月璃惊诧之余，还觉得有几分合情合理。但是紧接着段容玄说只是开玩笑，这沈月璃可就更好奇了。
段容玄到底图什么？
还大晚上的不睡觉，亲自喂她喝粥？
“张嘴。”段容玄面不改色，“好好养你的病。其他的，不是你该操心的。”
沈月璃：“……”
行吧。
段容玄都不担心，她担心个毛劲。
沈月璃叹了口气，安心喝粥养病。
*
沈月璃醒来的第二日，就跟着幽蘅公主回了侯府。
幽蘅公主没让沈凭澜上马车，他只得沉默地跟在马车后面，一路腿儿着回去。
“要不是段爷肯拿出他珍藏的天山雪莲，你也不会这么快就醒。”幽蘅公主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但在沈月璃面前强颜欢笑，怕女儿忧心伤神：“这些日子真的是……多亏了他了。我原以为他是洪水猛兽，可如今才发现，原来有时候洪水猛兽也比血肉至亲强！”
窗户上的帘子间或被风吹起一个小角，沈月璃坐在窗边，正好能看到窗外僵住身子的沈凭澜。
“咳咳咳……”沈月璃不小心被风呛了一下，幽蘅公主脸色一变，赶忙将马车上的窗子关上。
至此，彻底将马车内外隔绝。
“好了娘，别说那些了。”沈月璃无奈地靠在幽蘅公主的怀里，安抚她道：“兄长……也不是故意的。我走到书房外面，他以为我是贼人偷听呢。”
但幽蘅公主对这并不买账：“连自己妹妹都听不出来，妄他学武那么些年！”
说到底，还是不曾对璃儿上过心！
幽蘅公主打定了主意不理儿子，到了侯府下马车的时候也目不斜视，一个眼神儿都不给沈凭澜。不给沈凭澜讨好补救、想要把沈月璃抱到琉璃苑的机会，自个儿伸手将沈月璃抱了下来，进了大门。
原本幽蘅公主给沈凭澜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在沈凭澜回京的当天。虽然她进宫去了，但饭菜是早就备好了的，做好了菜她才进的宫，还特地赶在中午之前出宫，想跟儿子女儿一起用膳。
但沈凭澜没吃。
先去东厂找段容玄要见沈青曼了。
而后又紧接着出了那样的事……但缓过的时候，一桌子菜已经不能吃了。
以往沈凭澜待在家里的时间很短，一回京，幽蘅公主就会天天下厨，变着法儿地给儿子做好吃的，就因为沈凭澜曾说过她做的好吃。
但是这回，幽蘅公主理都不理他，更别说做菜了。
“他不是跟宋玉珠亲么？找宋玉珠去！”锦瑟姑姑劝幽蘅公主的时候，幽蘅公主激动地叉着腰大骂，“管宋玉珠叫娘去吧！老娘不伺候了！”
说罢，领着端着药膳的穗穗头也不回地进了沈月璃的卧房。
锦瑟姑姑叹了口气，出了门，对门外的沈凭澜道：“世子殿下，这事儿……您做的实在是让人寒心。之前的事也就罢了，可您怎么能……”
说到这儿，锦瑟姑姑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长呼一口气，“您怎么能，把小姐伤成那个样子……小姐本来就，本来就……”
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啊！
可这话，锦瑟姑姑实在是说不出口了，失望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凭澜。
“奴婢也帮不了您了，公主正在气头上。我们说的话，您总是不信，只信大小姐……奴婢也不是那等不讲理的，用您的愧疚逼着您不管大小姐。不过，您还是好好调查一下这些年您不在的时候的事。倘若月璃小姐跟公主殿下真的冤枉了您的好妹妹，奴婢愿以死谢罪！当场撞死在这儿！”
锦瑟一手将沈凭澜带大，可以算是沈凭澜的半个娘，这话的分量不可谓不重。
沈凭澜脸色更白了，怔怔地看着锦瑟姑姑抹着眼泪回去。
他站在原地抿着唇，良久，低声道：“澜一。”
沈凭澜的暗卫澜一立即现身。
“主子。”
“……去查。”
“是。”
沈凭澜站在琉璃苑门口许久，才转身回自己的沧澜阁。
行至半路，就被汤嬷嬷给拦住了。
“大少爷！哎呦大少爷！”汤嬷嬷呼天喊地，“您可回来了！老夫人天天念叨您呢，您快去看看老夫人吧！”
沈凭澜下意识想跟汤嬷嬷一起去。可刚抬脚，但又顿住了。
他回京那天，刚回府就被祖母给叫了过去。当时汤嬷嬷来叫他的时候，就是这般哭天喊地，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似的。沈凭澜当场施展轻功，不过几息就落到了祖母院中……然后就听到他的祖母跟他讲沈月璃是怎么陷害沈青曼，而沈青曼被段容玄那阎罗押走，又是如何折磨沈青曼的事。
如今的沈凭澜心中有愧，不想让母亲再知道自己又去了祖母的院中，到时候再生气。
于是他站定了身子，冷淡地问汤嬷嬷有什么事。
汤嬷嬷一愣。
沈凭澜向来孝顺，对老夫人也几乎是言听计从。这回竟然见她这么着急都无动于衷……
“大少爷！您从东厂回来了？可有见过大小姐？大小姐现在如何？”汤嬷嬷急道：“那阉人最是心狠手辣！大小姐在里面，还不一定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啊！！！”
沈凭澜的性子在某些方面，像极了他爹沈川。
以往沈凭澜听到他娘埋怨沈老太太以及宋玉珠、沈青曼的时候，因为没有证据，并不怎么认同他娘的话。
但是如今，沈凭澜难得地蹙起眉。
“祖母就让你问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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