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龙昊。
赵中书在说完这句话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他指的是此时马车中的氛围。
并没有人说话，却总能在他低头时听到悉悉索索的动静。
总感觉龙昊和赵嫣然似乎在做什么小动作。
赵中书斜眼一瞟，果真看见龙昊正对着赵嫣然眉目传情。
龙昊无所忌惮也就算了，可自己女儿可是一向知书达理......
赵中书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车里。
起码也应该是在车底。
咦，陛下好像用手指在自己女儿的掌心写着什么？
嫣然的脸为何突然红了？
咦，陛下好像又在冲自己女儿眨眼睛？
“陛下！”
赵中书果断出声：“恕臣斗胆，请陛下容臣下车！”
“丞相怎么了？”
赵中书急忙捂住肚子，装作难受的样子说道：“许是昨夜着了凉，此时腹痛难忍，需要下车方便一下。”
“停车！”
随着驾车侍卫“吁”的一声，马车原地刹住。
龙昊扶住险些跌倒的赵中书：“丞相快去，朕和嫣然就在此处等你。”
“怎敢劳陛下亲自等候，待臣处理完了难言之隐，自行赶上便是。”
龙昊瞬间就领会到了赵中书的良苦用心，赞赏的点了点头：“那就快去吧。”
赵中书下了马车，却是背起双手闲庭信步起来，一脸的春风得意。
一共十位女子，为何被召入宫学习礼仪的只有自己女儿赵嫣然？
自然是连陛下都觉得自己女儿足够优秀。
赵中书对此还是十分自信的。
毕竟赵嫣然的条件摆在那里。
秀雅端庄，蕙质兰心，知书达理......
说到夸自己女儿，赵中书能跟你说上一下午信不信？
说句狂妄的话，如果非要从十名女子之中挑一个母仪天下的，谁有资格跟赵嫣然比？
洛璇玑那个疯姑娘吗？
姿色固然不错，但终究是腹中文墨少了点，有失端庄。
赵中书想到这里，文弱的身躯硬生生走出了虎虎生风的架势。
虽然龙昊已经立了拓跋月为后，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那不过是龙昊想兵不血刃同化敌国的手段而已。
等到越国局势稳定，拓跋月自然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只要自己女儿能够把握得住，他赵中书肯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
龙昊对驾车的侍卫说道：“道路崎岖，稍微走慢些。”
侍卫一怔。
这一马平川的白玉石砖，崎岖吗？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龙昊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赵嫣然细细详说。
于是这侍卫自觉的从袖口中拽出半张草纸，揉成两个小纸团，塞进了耳朵里。
甚至连驾马的动静都小了许多。
方才赵中书这个电灯泡还在，龙昊尚且还敢做些小动作。
此时只剩他和赵嫣然，反倒不自在了起来。
几番蠢蠢欲动，却又被理智强行按捺。
终究是担心有损自己的威仪。
但赵嫣然却主动的往龙昊身边挪了挪，尽管脸上还带着羞涩。
龙昊却表示看不大懂。
这举动，似乎不符合赵嫣然淑女的人设。
“嫣然你.......”
赵嫣然始终低着头，小声道：“陛下想让我过来，我便过来了。”
这......也太善解人意了吧？
“可是你不会觉得朕很轻浮吗？”
男人就是这样，你越是抗拒他越来劲。
但若你主动了，他又莫名其妙的想着重塑人设。
赵嫣然摇了摇头：“怎么会呢，男欢女爱本就是世上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福分，能得陛下挂牵，嫣然自是极开心的。”
龙昊瞧着如此懂事的赵嫣然，大有不枉此生的感叹。
但没等他想出一句应景的话，赵嫣然又开口了。
“身为人妇且要恪守妇道，为夫分忧，更何况是做陛下的女人，若是事事都要陛下主动，那嫣然也太不称职了。”
说着，赵嫣然鼓起勇气，紧紧抓住了龙昊的手。
光滑温润的触感，让龙昊会心一笑。
突然，一声细微的咔嚓声传来。
马车的一只车轮飞了出去，车向一侧倒去，伴随着马儿的一声长嘶，轰隆一声巨响。
驾车的侍卫因为事先堵住了耳朵，没能及时察觉异样，被甩出数丈之后，几个翻滚之后才稳住身形，却顾不上身上的伤势，下意识的便开始高喊：“护驾！”
然而龙昊已经抱着赵嫣然破车而出。
这车坏的真不是时候！
龙昊差点直接爆粗口，但为了在赵嫣然面前塑造一个临危不乱的形象，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冷冽的眼神望向周围。
正在附近巡逻的侍卫们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见到损毁严重的马车。和车边怒目的龙昊，个个都是冷汗直冒。
“臣等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龙昊抬了抬手，目光开始游移。
因为就在他抱着赵嫣然从马车内飞出的一刹那，他隐约看到了一个的身影。
然而短暂的惊慌之后，那个人影早已小时，除了赵嫣然和眼前这帮侍卫们，四周再无他人。
龙昊看了一眼已经散架的马车：“找人清理一下。”
侍卫们如蒙大赦，七手八脚的开始清理现场。
龙昊这才将赵嫣然放下，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赵嫣然揉了揉胳膊，要强的摇了摇头。
龙昊拉过她的手，将她的衣袖掀起，发现手肘处已然蹭伤。
“走，朕给你涂些药酒。”
“嗯。”
赵嫣然低着头，任由龙昊牵着。
却因为身后侍卫的一句牢骚，龙昊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那侍卫先是掌了自己的嘴：“小的不该胡言乱语，小的该死！”
“朕问你说什么！”
“小的是说，这地方太过邪气，先是金统领在此摔了，今日陛下的马车又......”
龙昊皱起眉头：“金恩正是在这里受的伤？”
“回陛下，正是！”
这让刚刚才卸下防备的龙昊再次神经紧绷。
毕竟是在皇宫里，料想没有人敢如此大胆，对自己的车驾动手脚。
方才那个身影或许只是恰好路过。
但这名侍卫说金恩正也是在这里受的伤。
同一个地点，接连发生意外，那就很可能不是意外了。
龙昊道：“不用收拾了，把这里给朕围起来，立刻通知刑部差人前来勘察，明日一早让刑部主事前来见朕！”
“遵旨！”
龙昊又看了看四周，最终停在赵嫣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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