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反对声重，舌战百官
景帝没有表态，示意一边的燕国公和文太师也发表一下看法。
燕国公瞅了瞅一边装高深莫测的文老头，自己抢了个先。
“老臣认为史丞相说的不对，史丞相身为忠王妃的娘家，却只是公主殿下的老师，这一个闺女一个徒弟，孰轻孰重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史丞相名字】自然是张口闭口竟说那些偏心眼子的话！老臣不服！”
好家伙，你燕国公是真敢说啊，人家史丞相好歹还绕绕弯子呢，你可倒好，你是上来就掀桌子啊。
“燕震，你不要信口雌黄！”史丞相就算是和燕老头同朝这么同年，依旧能被他气出心梗来。
“我们再说公主是否能够上朝的事儿，你扯我家谭儿干什么！”
“哼，你史老头能做，还不让我说了，扯什么于礼不合！依我燕某人人来看，公主殿下文能琴棋书画，搞定文【文太师名字】，武能手提二百斤开山斧，拉九张劲儿的弓，上能孝顺父母，下能安抚百姓，心怀慈悲，向善而行，比在座的各位不知好了多少倍！她不配上朝，咋地，你家那个五毒俱全的嫡长孙就配了？”
“咳，咳。”景帝右手握拳，虚放置面前，挡住自己脸上的笑意，也制止住下面两人的争执。
“文太师，您怎么看？”
文太师动了动眼皮子，我怎么看？我拿眼睛看！
文太师身姿蹒跚，好在他就在第一列，倒不用走动太多。
“老臣认为史丞相说的有道理。”
没等文官们欢呼雀跃，老头又开口：
“燕国公说的也有道理。”
让一干文臣刚涌上来的夸赞梗在喉间，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好一个端水大师，和稀泥的行家！
景帝也不追问，只是面向自大臣们开口就一直仔细聆听的元瑾：
“长安，诸位大臣如此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元瑾对了阿爹行了一礼：“请允许儿臣亲自与诸公辩驳。”
“哦，准了。”
景帝示意元瑾下去，他洗耳恭听。
“元瑾不才，方才听得诸公高见，心中困惑，望诸公不吝赐教。”
“总结方才诸公所述，反对瑾上朝的原因有三：一为不合礼法，二为怕扰乱朝政，三为瑾立身不正，难以与诸公同朝，不知瑾之总结然否？”
史丞相颔首而立：“然也。”
“元瑾不才，心中实在无法苟同，甚至觉得诸公所抨击之处就像一个笑话！”
“岂有此理，小儿过于狂妄！”
“公主轻狂！”
“竖子无礼！”
景帝厉目一扫，愤怒的最厉害的几位御史就噤了声，景帝轻点下颌，示意元瑾接着说，显然是不以为意。
底下百官见此，都御史们气得吹胡子瞪眼，史丞相依旧风度翩翩，文太师微睁双目，燕国公哈哈大笑，秦标洋洋得意，一时之间竟有众生百态之感。
元瑾走向聚在一起打着礼法宗族看不起女子入朝的文官等人。
“丞相为瑾着想，怕瑾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瑾在此谢过。”元瑾微微倾身，向史丞相又行了一礼，这一礼拜的是启蒙恩师。
“然古人言：于礼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身为丞相徒弟，学生实难忍看先生陷入此等境地，所以心有几言，不吐不快。亦以此答诸公所问。”
“巾帼可为朝中人，娇娥撑天亦可为。”
“何为礼法？因事而制礼也。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世上本没有女子不能为官入朝的礼法制度，愚人说得多了竟争相奉为圭臬，岂不令人嗤笑！”
“我，帝后独女，师承三公，诸公言在下无才，岂不是‘华言风语；乱相诳误。’”
“诸公又言，女子上朝实乃祸乱之根本，乱世之前兆。简直大错特错！颠倒黑白！”
“女子一上朝，整个大熙官员制度就全都崩盘了，不知道诸公是太看得起女子，还是过于看低自己！谴女一身乱朝政，不知何处用诸公！”
言辞如刀，刀刀刻骨啊。
元瑾慢条斯理地往上挽了挽衣袖：“诸君还说，本殿立身不正，德不配位？”
元瑾挑了挑眉，从左到右扫视百官，自动跳过越听越激动的燕国公，重点看着那几个蹦的最快最猛的都御史们。
“元瑾不才，自幼仰赖皇父教养，心中也有安天下之志。正所谓‘古时繁华我未生，旧时磨难我未经，现世安荣，我已许深情，生逢此时，当不负时光，愿以寸心护大熙，且将岁月赠河山！’”
“身为皇室子弟，瑾愿意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以苍生为苍生。”
“正为‘子曰：“君子不器。’”
语落，大庆殿一片寂静，刚刚还梗着脑袋不肯认输的都御史们一个个安静如鸡，大殿里似乎都能听见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史丞相后退一步，回了官员序列之中；
文太师彻底睁开了眼睛，微微侧身看向元瑾这个方向；
燕国公面上不露声色，眼里却满含骄傲之色。
“说的好！朕的公主就合该有此等气势!有理有据有节，实乃上天厚德，赐朕麒麟儿！”景帝合掌而击，招呼元瑾上去坐在他下手。
“魏德，你去，把长生弄出来的那几件小玩意拿给诸位爱卿看看，让他们瞧瞧朕的这个女儿究竟有没有上朝的资格！”
“诺。”魏公公领命，身后跟着一列的小太监，走下御道，将盒子呈现给三公及诸位大臣。
史丞相打开盒子，就看到了三个精致不已的木制模型，耳边传来小太监们的细心讲解，手下一顿，不动声色地看向自己的两位老对头。
“水力和兽力以为驱动”“在地势较陡峻而无法别开水塘的地方进行低水高送。”“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
身为官场老油子，内政一把手，史丞相真是太明白手中这三个模型的威力了！
不夸张地说，如果皇上上朝之初就把这三个“大杀器”祭出来，谁敢出来反对，他史乐康第一个不同意！
有了这三个农具不仅代表百姓们的耕作能够高效，世家们的收益也能随之增加。这哪里是褒姒妲己祸国之流啊，这分明就是身有金山而不知的财神娘娘啊。
财神娘娘和普通的女子能够一样吗？那当然不能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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