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子打法，迅速在茶馆兴起。真应了一句话，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他们对麻将浓厚的兴趣，即使换一种打法，换一种规则，也是即学即会。起初，老爷子的几个老麻友，还挺排斥。
“尽搞些花里胡哨。”
“老家伙啦，跟不上了。”
陈春花挺耐心地劝慰：“有了癞子，胡牌好快好容易。”
老爷子帮腔：“你们可不能认老哟，要跟上时代嘛，不然会掉队。”
几个老人尝试几盘，还是那么回事，也就欣欣然接受了。
陈春花完成了推广，似乎是完成什么重大工程似，有些志得意满。
一辆警车停在窗口前。陈春花赶紧过去，瞅见丁丁抱着一个大纸箱从车里下来径直进了小卖部，放下后快步又从车里抱来第二个大纸箱。
丁丁气喘吁吁地说：“姐，这是我哥叫送来的。”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瓶五粮液搁在柜台，“这是哥孝敬大伯的。”
陈春花打开箱子，全新的包装完好的烟酒，陈春花立刻就明白咋回事。
“好。”陈春花没多问也没多说，彼此心知肚明。
陈春花转身从柜里拿出两包烟，硬塞进丁丁的荷包。警车一阵风没影。
“陈春花，敢用警车进货，真是牛逼！”
陈春花正收拾箱子里的烟酒，听人叫她，倏地立起身，看见幺儿搂着一个女子趴在窗台上。
陈春花摆出不可一世的架势说：“怎么，不服？”
“哪敢。”幺儿说，手拍着女子的腰，“跟你带了个脚，表示一下呗。”
陈春花眼瞅女子，也就二十来岁，眼圈发黑，厚厚的嘴唇殷红，脸煞白，一准混夜场的。
陈春花不好拂幺儿意，扔了一包烟给他。
幺儿嫌烟不够档次，“陈春花你也忒瞧不起人啦，我是抽这种烟人吗，换一包狠的。”
陈春花一脸鄙夷，不耐烦换了包芙蓉王，扔在窗台上。
老爷子曾告诫她，做生意，人一定要小仪，就是为人谦卑、客气。但陈春花对幺儿总没有好脸色，她甚至有点厌恶他。
幺儿叼着烟，一手紧搂着纤弱的女子，走进茶馆。
“老爷子，抽烟。”幺儿看见老爷子，恭敬递过烟。
老爷子皮笑一下，背着手，没理会他们。
幺儿在桌间穿行，左瞧一眼，右瞧一眼，不停地满场撒烟。他嘴也没闲着：“他在七对吊啊，你们盯紧啦。”
“你会不会打牌呀，单张不打，先撤门子。”
“一对五万撒，你这清一色也太明显了吧。”
转了几圈，幺儿把女子推在自己面前，“各位，有没有赢钱了的，给我小妹妹腾个位。”
老爷子走过去，厉声对幺儿说：”走，走！”见幺儿没走的意思，口气缓和些，“明日再来吧。”
幺儿没有找到空位，再加上老爷子一顿轰，也自感无趣，他离开时撂下一句话，“你们不够意思。”
晚上，老爷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幺儿的“你们不够意思”，很扎老人的心。来的都是客，是客就应该请座，请上座，敬茶，敬好茶，原本这也是待客之道。虽说，幺儿在茶馆有点搅局的意思，但作为茶馆老板未尽地主之谊，也是显而易见。老爷子越想越自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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