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受刑
捕快走后，卫正豪来到屋内。
“颂儿，人是你杀的吗？”
“不是。”卫颂摇了摇头。
“不是你就好。”卫正豪松了口气，“衙门已经盯上你了，接下来，小心应付。”
……
下午，一队捕快冲进卫府，将卫颂带走，脚铐镣铐齐全，毅然一副逮捕犯人的架势。
昏暗的牢房，潮湿闷热，随处可见的老鼠蟑螂四处乱窜，见人来了，一点也不害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强烈的尿骚味，迈入此地，无形的压抑感充满心头。
卫颂被关进地牢，翌日问审。
卫家一众人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找人托关系，但衙门官兵都不买账，只能干瞪眼，就连探监都不被允许。
非是衙门不帮忙，只因死者是城主的义子，这只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武衡的姐姐，嫁入了国公府，这才是最要命的，莫说华月城衙门，就是城主殷志州本人，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也不敢轻易放人。
翌日，殷志州亲至大牢，对着被吊起来的卫颂进行审问。
这位京苏二品高官，华月城布政使，面容华贵，眉宇间尽显只有中年人才有的儒雅，鬓角一缕白发证明他已上了年纪。
殷志州语气平淡的问道：“武衡是不是你杀的？”
此时的卫颂，面具已经被扯下，额间血水往下流，覆盖住他的眼皮，不时眨着眼睛，低迷的气息，配上扭曲的五官，在光线昏暗的牢房里，显得十分可怖。
受了几番刑，他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缓慢的摇了摇头。
殷志州缓步行至他的面前，一上一下的眼睛里，他看不到恐惧与害怕，坚强的韧性，出现在一个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孩子身上。
他招了招手，身后捕头抱了抱拳，向前一步。
“你的嘴巴会说谎，但你的灵魂不会！”捕头双手结出一道印，紧接着他的双目泛出青色的光芒，充满整个眼眶，直视着卫颂。
被这道目光注视着，卫颂顿时觉得犹如千根钢针刺入身体，极致的痛苦使他忍不住喊出声来。
随着捕头的扫视，卫颂的过往，一幕幕的出现在捕头的脑海中。
一个脆生生的小娃娃，在空无一人的小院里乱跑，嘻嘻哈哈，声如银铃，霍然转身，却是戴着面具。
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活泼变成了无尽的落寞，常常一个人托着下巴，坐在门前发呆。
一日，一个男人来到小院，带来了一个花白胡子的教书先生，教他读书识字。
枯燥的生活就此变得有趣起来，每日有老先生陪伴，仿佛也不再孤单。
一年后的某一天，白胡子先生没有来，接下来的几天也没见人，他左盼右盼，盼来了带着噩耗而来的男人。
白胡子先生去世了。
有趣的生活再次变得枯燥起来，所幸，他已经认识了很多字，可以读书解闷。
某日，男人告诉他，将修为修炼到人道境时，就可以走出小院，到外面去玩。
有了目标，一个人的生活也不显枯燥，动力驱使下，仿佛也不再孤单。
……
在卫颂由极致嘶吼到无力出声的过程中，捕头看完了他的一生，他收起手段，向着殷志州抱拳道：“城主，属下已经检验过。”
“结果如何？”
“不是他。”
殷志州挥了挥手，捕头旋即退下。
“头儿，您怎么哭了？”一旁的小捕快看着泪流满面的捕头，小声问道。
捕头闻言抹了把脸，不在意的说道：“许是被风迷了眼。”
殷志州紧紧看着卫颂，良久之后，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放他走吧。”
一众捕快闻言，快速上前，将卫颂放了下来。
官府大门外，一群卫家人翘首以盼，同来的还有凌玉香，文富贵，章发财。
当看到已经不能自己走路的卫颂被捕快拖了出来时，二女顿时捂嘴，哭出声来。
“卫颂哥哥。”章发财小跑过去，从捕快手里接过了卫颂。
看着双眸微睁，气息极度低迷的卫颂，凌玉香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滴，一众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看着众人的反应，卫颂没有力气露出表情，但却抬起了颤颤巍巍的手掌，将面具盖在了脸上。
卫正豪见状，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
“颂儿，我带你回家！”
卫家小院。屋内站满了人，一个个不时朝着里屋张望。
不时，满头白发的医生走了出来，一群人顿时围了上去。
卫正豪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激动，“先生，我儿状况如何？”
“他在狱中受了刑，鞭刑棍刑不甚要紧，养养就能痊愈，只是这读魂术，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住的，他的灵魂遭到了重创，而治疗灵魂的手段，老朽学识浅薄，无法医治。”老者深深叹了口气。
众人闻言，心沉谷底。
卫家的希望，就这么被毁了？
卫正豪踉跄了几步，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凌玉香不顾旁人眼光，掀开帘子，走进里屋。
床榻上，卫颂双目紧闭，任外界如何吵闹，没有半点苏醒的迹象。
“清灵果可以治疗卫少爷的灵魂创伤。”压抑的气氛中，老者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卫正豪闻言，布满灰色的双目顿时闪烁出光芒，急忙起身：“清灵果？”
老者面露犹豫，沉声道：“只是这清灵果，品阶太高，就连老夫，也只是听过，未曾见过。”
众人闻言，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卫正豪没有说话，脑海中仔细搜寻着关于清灵果的信息，半晌之后，眼中的希望之色黯淡了下去。
清灵果，五阶灵树清灵树的果实。清灵树只生长于沼泽，且有灵兽守护，常常有人送掉性命也难以寻获一颗，珍贵程度，有价无市。
虽说卫家有些底蕴，但这种品阶的天材地宝，就算掏空家底，也不足以购买一颗。且不说这华月城，从未流传出关于清灵果的消息。
“多谢先生告知。”卫正豪拱了拱手，“送先生出府。”
一旁的卫家下人递来五枚银币，将医生送出了府。
里屋，凌玉香美眸通红，玉手紧紧握着卫颂的手掌。
“你这坏蛋，你不是挺能的吗，怎么就没抗住？”她抓住卫颂的手掌拽了拽，“你起来啊，你不是喜欢欺负我吗，起来欺负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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