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胡良庸将侄媳妇儿谢氏端来的汤,一饮而尽。
谢氏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得意之色。
“叔父,可合您口味?”
“甚好,有赖侄媳妇了。”胡良庸擦了擦嘴,说道。
“叔父,侄儿媳妇有几句要紧话,可否屏退左右?”谢氏向前了两步,已行至书案前。
翁媳独处,这是很不合规矩的。
可谢氏言之凿凿,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胡良庸掌管锦衣卫,自视甚高,除了皇上,从未将他人放入眼中过,思虑了片刻,便屏退了左右。
室内便只剩下霜枝和谢氏他们三人。
“叔父,我父亲被新任的大理丞吴柏堂弹劾,可他上表那些话,都是凭空捏造,并无实证,还请叔公在皇上面前替我父辩驳一二。”
胡良庸喝了热汤,只觉得身上燥热,敷衍道:“亲家翁的事,我已知晓,遇到合适时机,会向皇上澄清。”
说完便挥手让谢氏退下。
“这汤是热了些,侄媳妇帮您扇一扇。”谢氏看药已奏效,哪里肯走,反而贴近上去,拿着团扇,给胡良庸打扇。
扇子挥动间,幽香阵阵,佳人又露出了一节玉腕,真个肤如凝脂,美目流盼。
胡良庸燥热之余眼前开始有重影,恍惚间仿佛已逝妻子打扇在侧,轻笑相望。
霜枝见状,悄悄的退将出去。
关了门,站在外面守着,并轰走了一众仆从,说老大人与夫人有要事相商。童仆谁敢擅入,都离得远远的。
不多时,霜枝便听见室内“哗啦”一声,心想:坏了,老大人发怒了,这是脑羞成怒,砸了东西。
刚要推门,便听见布帛拉扯的声音,再听时,便是甜腻之声不绝于耳。
霜枝也不知羞,捂着嘴,只顾笑,心道:“老大人竟然宝刀未老”。
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这霜枝与府内小厮早有首尾,一听便知谢氏的借腹生子的计策成了。
虽说人为名利死,鸟为食亡,可那谢氏为了权势,竟然全然不顾伦理纲常,只羞的天上日头不敢出,乌云滚滚,雨落成河。
落雨道路湿滑,路上行人罕至。
四个彪形体装的大汉,抬着一定青布小轿,停在了一别院门口。上面下来一个身形窈窕的伶官,怀里抱着一把琵琶。
旁边的小丫头撑着伞,主仆二人进得院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伶官被搀扶着上了轿。
只是没人注意到,进去的时候是这个伶官的侍女身材略矮些,出来的却身材高挑。
这高挑之人,便是红英。
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渡口,陶焕生便想起了这个办法暗度陈仓。
渡口之上,已有船只在等候,陶焕生亲自相送。
“如今奴婢独自去往江南,只是留了我家姑娘在此,十分放心不下。将军,我知您是好人,有件事叮嘱您。”红英一身蓝布靛蓝布衣裙,矮身施礼。
“你说。”陶焕生右手执油伞,左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
红英心中叹息,陶将军这样的人物,算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只可惜姑娘的顾虑太多,又被那罗煜伤过,竟是一步也肯往前迈。
“若适逢雷雨天,夫人身边千万离不得人。”
陶焕生一蹙眉,道:“这是为何?”
“青萝姐姐曾说过,我家姑娘自幼不被姚夫人所容,只有奶娘相伴,可有一日适逢雷雨天,那嬷嬷吃醉了酒,独留姑娘一人在房中。恰逢那日电闪雷鸣,姑娘年幼,吓得嚎啕大哭,从此便落下了怕惊雷的毛病。”
陶焕生点头,示意知道了
红英又道:“夫人自幼孤苦,脾气倔强,还请将军多多担待则个。”红英说罢又拜了又拜,才随护卫上了船。
*
第二日,雨霁云散,天空放了晴。
孟莹让人将箱笼依旧放到孟宅,只让小丫鬟珍珠挑些得用的,搬到将军府。
东西还没收拾好,便见陶焕生回来了。
还带了一个女子,身量很高,面色较黑,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这是?”
“红英刚走,你身边没得人使。这是蓼蓝,你若觉得合适,便留在身边伺候。”
陶焕生语气平和,关心中又带着尊重,这让孟莹心下一暖。问那蓼蓝道:“今年多大年岁,家中还有何人?”
那蓼蓝一一答了,孟莹见她谈吐有度,很是喜欢。
“那便留下吧,日后便叫红菱吧。”
于是叫来小丫头,领她去厢房领铺盖不提。
“她原来在梁阁老家伺候,年纪大被放了出来,可弟弟罹患怪病,为了诊费,又将自己卖了身。我如今买了来,你只管使便是。”
“倒是个重情义的,那病可能医治?”孟莹听了红菱的身世,甚是同情。
“我已将人接到军中,军医说年余可康复。”说到此处,陶焕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孟莹便明白了,陶焕生让她放心使唤,便是姐姐在此当差,弟弟在军中为质。
“可怜见的,若是能早些医好,也不用无故拖太迟。”孟莹心软,忍不住替红菱求情。
“她若忠心,我必不会亏待她,只是一条,不是自小带在身边的人,总要留几分心眼。”
在陶焕生眼里,孟莹有时候心计多,有时候又憨直,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就是例子。
孟莹点头,“还是将军思虑的周全。”得佳人夸奖,陶焕生嘴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
“我明日便启程离京,你......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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