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栀说罢,一下拔出木刺,驾马直冲出去。
蒙面刺客一个个面面相觑,这动作,分明是天邪用的叠山扇的使法……
她,居然就是天邪本人!
“快走!此后大家改名换姓,能否躲过天邪追杀……就是命了。”
便都惶惶,赶忙四散奔逃。
......
娇栀可不管这群刺客日后如何评说,将匕首上的鲜血再在马背上擦干净,待会儿肯定还用得上。
祁原这个老骨头,换了她的侍女,她便知不对劲,不想动作这么大,江湖人士都请出来了……这圣营真是越发不好混了!
回望四野,空旷得很,刚才她拖延时间观察的地形,看的也只一星半点。
不想这么青的山,这悬崖峭壁崖的,杀了人抛个尸真的是太方便了,这祁原杀人还真会找地方。
“妖女,你当真不是常人!”祁原声音果然传来,“殿下被你一时迷惑,可你骗不过老夫。”
“你怎么总揪着我不放呢?”娇栀下马,对祁原和他身后的几个幕僚的打扮的人看看,又看见而后的数十弓箭手。
她对那几个幕僚一瞟,知道祁原是中途摆脱圣洇流来的。
心里有了计较,不是圣洇流试探就好。
“栀儿不知哪里得罪了夫子,要招此杀身之祸。”娇栀很是委屈样子,低下了头。
祁原最恨的就是娇栀做戏,装无辜扮可怜,又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张牙舞爪地嚣张,挑衅!
他不吃娇栀这套,“既知道难逃一死,就该束手就擒,省得麻烦!”
娇栀当做没听见,自己演自己的戏,反正她是为了气祁原。
“夫子好生过分!凭何这般欺负殿下!”娇栀带了一点哭音,“殿下不过是想要一个自己的人,想要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成日的军报政务!”
“夫子就连这一点也容不下,连殿下这一点点的欢喜都要剥夺!”
娇栀哭着,“亏你还是殿下的恩师,你都不为他想,只想着自己日后位极人臣,封侯拜相吧!”
到尾音成了厉声驳斥。
“住口!”祁原目不斜视,毫不心虚,“娇栀,你还敢说你是玉虚门人,你这动乱人心,蛊惑妖言的舌头,比柳恪还能颠倒黑白!”
“我…本就是玉虚门人。”娇栀怯怯,又威胁道,“世俗人围剿道门,天有灾殃!”
祁原气得不行,这样矫揉造作又嚣张跋扈……圣洇流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这就是那个宠囚?不是说胆子很小,最怕祁原么?”
“这……这都不简单。”
幕僚个个是人精,这回祁原成与败,他们都没好了。
成了,太子也得罚他们连带之罪。不成,那宠囚怕是也得记恨上他们。
太子不是圣人,枕头风的厉害祁原不信,他们却是信的。
便都不太敢说话了。
“你勾结柳恪,铁证如山,还不伏诛!”
娇栀看祁原气得胡子抖,装糊涂,“夫子说什么听不懂的话,我不知道。”
又见祁原要讲,自己又截他话头,“是说那个,画了几笔,还沾了朱颜色的画么?”
她嘲笑:“夫子真会断案,就是几笔画的一张纸,还就成了罪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又拆穿他:“你就是想杀我!你就是看不顺眼殿下喜欢我!”
“你就是想要拆散我和殿下!”
幕僚们现在知道祁原为什么兴师动众地想杀她了。
这样张扬地拆穿。若他们是祁原也是不能忍的。
原来祁原就这么见不得殿下纳宠?
怪不得,他与邺相并不接洽,原是也不想邺姑娘与殿下完婚,怕殿下不专心于正事。
难怪呀,邺相的千金等成了老姑娘,那当然对祁原这个助澜者没有好脸色了。
祁原感到人心浮动,喝止娇栀:“少一派胡言!”
“你这妖女,妖言惑众!”祁原不容娇栀再动乱人心,“妖女果然是妖女!若你非他国细作,在马车内即死,在面对数十刺客时即死,怎到如今!”
“那两个婢女还不是也被你杀了!”
娇栀衣裳未沾血,她正色,“是夫子妄为,任用江湖人士,是夫子狠毒,招的死士!”
祁原不再多言,手势一起,便是箭矢待发。
娇栀欲躲,而此处是两山夹道少见一块平阔地方,躲无可躲。
她回道:“夫子你自己理亏便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你等助纣为虐,谋害太子枕边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幕僚纷纷说话,“夫子,军师,算了吧,一个小女子…待殿下成亲就好了。”
“太傅,她毕竟是太子房中人,咱们这样有辱斯文…就是非要打杀,那也该是殿下亲自来,我等…我等无权。”
“你…你们!”祁原见此情景,更是痛心疾首。
他们殿下因此堕落如今,作为臣下却只顾自己生死!便更加怒不可遇。
“祁原!”娇栀已退后几步,正站在山风过处,山风呼啸,把她声音吹得寥远。
“你会遭报应的。”
“你…”祁原怔住,最后还是道:“放箭?都不想活了吗!”
娇栀见此,唯有冷笑,回望后方,一片云雾,万丈空茫,可见风声可闻鸟鸣,还是不肯放过她,那她,就遂了他们心意么?
娇栀退后一步飞身一纵,恰恰与悬崖平齐。
同时箭发如雨,根根箭矢掠着风声从她耳边穿过。
娇栀此刻运不得内息,只得借力坠下岩壁,身似飘帛,在云雾间坠落。
“夜阑。”圣洇流看着布防图,头也不回唤道。不时又按眉心,只觉心烦气躁得很。
“主子。”夜阑拱手。又见他家殿下这副样子,知道不是为战事忧心,又怕是为……
圣洇流果然不让他失望,道:“去探探姑娘如何了。”
“主子,姑娘好着呢,你就别操心了!”夜阑很不在意,那姑娘能出什么事?天邪劫了都能回来,还怕别人?
“少废话,快去。”
“是”夜阑苦兮兮地去了,因为他家主子病又犯了…
“来人,遣一队人到山底看看那妖女尸身。”祁原道。
一人不忍听闻,忍不住道:“太傅大人,不必如此吧。一个小姑娘而已。”
又有人道:“况我等饱学之士,如今竟行此等苟且之事,令人不堪!”
祁原登时怒道:“红颜祸水!这么多的关卡,埋伏,她都没死,不是妖女是什么!不杀了她,早晚要毁了殿下,毁了大业!”
“可…”那人刚想反对,却极快白了脸色,闭了双目。
祁原正奇,却感到脸上一片湿热,血腥之味弥漫,那幕僚直直向祁原压下…
祁原自以为猎人,却不想,成了别家瓮中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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