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领一众帽妖的黑衣人是崔指挥崔恒茂，你终究是心软了，出手相救，还扯下崔恒茂的面巾，后者干脆想把你也一块杀了。”
“后来，你成功斩杀崔恒茂，但也身受重伤。”
顾千帆听完，心头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没死，那某人肯定不会死在他面前。
“还有一件事，你在昏迷前，让陈廉去秘密告知齐牧。”陈浪扎心扎肺的道，“可是，齐牧全然不关心你的死活，最先询问崔恒茂是否断气，萧钦言有没有死，直至第三十六句，才问到你的伤势！”
顾千帆呼吸凝滞片刻，满眼的失望。
半响，他叹息道：“我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可是，陈浪的预言，从未出错过。
“我约了八贤王，六扇门打算去抓了齐牧。”陈浪语出惊人，“这件案子，本来是你皇城司主办，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
“如果你不愿，那我也不勉强你！”
顾千帆脸色微变，问道：“现在死无对证，齐牧绝对是矢口否认的。”
“你不是证人？飞燕、郡主不是证人？”陈浪反问道。
顾千帆眉头微蹙，经验老到的说道：“齐牧完全可以说黑袍男子是你找来的弃子，故意演戏给我们三个看的。”
“不会的。”陈浪很肯定的道。
顾千帆心中疑窦更深，踌躇一会儿，旋即吐出一口浊气，坚定道：“皇城司职责所在，我带上陈廉他们，跟你一起出发。”
“好！”陈浪面露笑容。
顾千帆既然做出了选择，估计他离收服对方不远了。
……
内城。
一处中等的院落。
嘭的一声。
大门被陈浪一脚踹开。
陈浪一马当先，杀了进去。
八贤王、顾千帆以及六扇门的利小刀，紧随其后。
齐府瞬间变得混乱、嘈杂，个别机灵的家丁连忙跑去饭厅汇报。
陈浪领着一票人，站在院子中心，不慌不忙的等着齐牧出现。
饭厅里。
啪！
听完下人的汇报，齐牧怒气上涌，狠狠的把酒杯摔在地上，低吼道：“欺人太甚！”
做客的李起，眼底闪过些许疑惑。
以齐牧的城府，即使有人强闯，也不应该这般失态的。
“李兄，欧阳旭，你们稍候，我去去就回。”齐牧说道。
“一同前去。”李起诚恳道，“替齐兄撑撑场子！”
“下官人微言轻，但也愿往。”欧阳旭附和道。
齐牧点点头，做辑道：“多谢李兄了。”
三人同时起身。
不到五分钟，齐牧怒气冲冲的从廊道拐出，断喝道：“陈浪，你擅闯朝廷命官府邸，该当何罪？”
“齐大人，你好大的官威！”陈浪嗤笑道，目光在齐牧身后的欧阳旭、李起身上停留了一瞬。
齐牧面沉如水，视线同样在打量着对方人马。
看清所有来人，他不由得生出强烈的愤怒。
八贤王、六扇门、皇城司，这是要联手欺压他？
深吸几口气，他竭力保持冷静，对顾千帆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顾千帆摆出冰山脸，公事公办：“我们怀疑你是昨晚帽妖案的主谋，请齐大人接受调查！”
此话一出，齐牧心里一个咯噔。
“顾司使，请恕下官无礼。”欧阳旭仗义执言的道，“齐大人素来忧国忧民，爱民如子，又怎会做出如此大案？”
齐牧眼底浮现一丝自得，心道说得好，不枉我把你翰林院调到御史台。
前段时间，走投无路的欧阳旭求到他府上，他大发善心，将其收下。
如今看来，这条狗收对了。
“欧阳旭，你为他说话，难道你也是他同伙？”陈浪质问道。
“陈侯爵，帽妖一案尚未水落石出！”欧阳旭大义凛然的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陈浪冷哼一声，给顾千帆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虽然在我的卜算中，没出现过欧阳旭的身影，但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我建议把他也带回皇城司。”
“好！”顾千帆痛快的道。
话音未落，齐牧满目的精光，像踩了尾巴的猫，叫道：“顾千帆，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有没有主见？”
如果不是在场那么多人在，他都想揪着对方怒斥一句。
你到底是谁的部下？
“陈侯爵，是此案的重要证人，他说的话，我当然要严肃对待。”顾千帆口吻公正，一字一顿的道。
“证人？笑话！”齐牧厉声道，“难道他亲眼看到我指使帽妖了？”
“昨晚，我通过卜算，算到在灯会作乱的帽妖藏身处，旋即和庞飞燕、柴文意、还有顾司使一同前去抓拿！”陈浪朗声道，“那人亲口承认是你指使的！”
“这一点，庞飞燕三人均可以作证。”
齐牧脸上先是一变，而后又镇定下来。
尽管他不知道昨晚棋子已经招供，可死无对证，他完全可以反戈一击。
“我听殿前司崔指挥说过，那人已经死了。”齐牧语气阴恻恻的，“我怀疑是你杀人灭口。”
“为什么？”李起识趣的捧哏。
“因为那人是陈浪的棋子，他们演了一场戏给庞飞燕几人看，为的就是坐实老夫的嫌疑！”齐牧煞有其事的道，“想必陈浪欺骗对方，说不会杀了他，结果陈浪心狠手辣，杀人灭口。”
“原来如此。”欧阳旭声音洪亮，“顾司使，还望你明察秋毫！”
顾千帆看向陈浪，想看看后者会如何反击？
八贤王、利小刀等人也投来好奇的眼神。
陈浪笑了笑，说道：“我卜算过，齐牧和殿前司崔恒茂崔指挥是同党，昨晚死的那位黑袍人曾是崔恒茂的属下。”
“因此，他才极其熟悉城内的地形。”
殿前司是禁军的上级衙门，黑袍人曾任禁军兵士，对内城的大街小巷情况烂熟于心，因此才能从容的躲避搜查，回到老巢。
“而齐牧和崔指挥曾有书信来往，里面提到了派人冒充帽妖一事。”陈浪继续说道，“只要让皇城司到齐牧书房里的暗格搜查，一定能找出那些书信。”
齐牧脸色剧变，眼眸充斥着骇然。
他确实留有部分书信，但并不是关于帽妖的，是关于清流一派里很多中坚力量的把柄，防止那些人看到清流一派失势，继而转投其他派系。
可是，书信藏在哪儿，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陈浪是如何知道的？
卜算？
难道真如对方所言，是卜算出来的？
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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