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司后院
张宗昌跟师爷坐在桌前品着南方来的灵山茶。
“还是咱们南方的茶好，可惜没有灵月泉的泉水，差了点意思。”张宗昌咂着嘴，似乎对着这茶不太满意。
“固原府的水，怎么能比得上灵山脚下的灵泉呢。不能比，不能比。”师爷摇着头感叹了一句。
“李山元这两天忙什么呢”张宗昌忽然想起什么。
“他已经开始搭台了，大人只管看戏就好。”
“哼，我原本以为他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竟然是个死脑筋，还想让我写一个赦免文书，正大光明的把洪七放了。先不说我没有赦免死囚的权利，就是有我也不能写啊。”张宗昌想起前天晚上李山元与他的谈话，就一肚子火。
“他是想用一条光明正大的生路，来让洪七心甘情愿的出卖自己背后的人。不过如此以来，万一洪七背后只是几个小角色，那就有点得不尝失了，大人拒绝他是应该的。”
“固原府的人都说李山元是一身正气，我看他是把查案当成了生意，大乾朝还没有那个官员去明目张胆的跟囚犯做交易呢。哼……依我看，没准这李山元就跟洪七是一伙的。”张宗昌难掩心中怒火，把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
“大人不必生气，他现在还不是乖乖的听了大人您的话。”
“这李山元做事不守规矩，目无上司，分明就是刘明远安在按察司的一颗钉子。我看此事过后，还是找借口把他调走。”
………………
入夜
按察司偏院的牢房里
方禹文胖子二人爬在桌上大眼瞪小眼。洪七坐在牢房的地上，两眼无神不知道再想什么。桌上的油灯昏暗，仿佛随时要熄灭。
他们中间就隔着几根木头柱子，方禹觉得像洪七这种人，发起狠来，这几个手臂粗细的木棍只怕是拦不住的。
“胖子，你说这世上有鬼吗？”
方禹想起了自己看过的梦游记，心思一动，向胖子问了一句。他跟胖子是头对头，离得很近，可这声音偏偏很大。
“方禹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你不吓人会死啊？”
文胖子就算心再大，此刻也感觉出了他们两这差事有点不好干，正犯愁呢，听见方禹这么大声的说话，心情很差的骂了一句。
方禹也没生气，继续自言自语的大声说道“你说这鬼是什么样子？，跟咱们一样也要吃饭喝水吗？”
“哈哈……黄口小儿，也妄谈鬼神之说。”
说这话的不是胖子，是牢里的洪七。方禹听见这话嘴角微微一笑，却装作没听见一样。他刚才表面上是在跟胖子说话，但其实是故意说跟洪七听的。这洪七是走江湖的，肯定见多识广。现在果然接话了，不过…方禹抬走看了眼胖子。
“胖子，你饿不饿？”
“饿！”
“那你去弄点吃的来？”
“那他怎么办？”
“我看着就行，再说他要跑，凭咱两也拦不住。”
胖子走后，方禹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洪七。
“你见过鬼？”
“哼…”洪七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鬼神不过是人的念头所化。”
洪七听见这话的时候神色果然变了，但毕竟是老江湖了，方禹的伎俩瞒不过他。“你想套我话？”
听见洪七这么说，方禹也不意外，笑着说道“你要真不想说，刚才就不会接我的话。”
“你倒不像个捕快”洪七两眼冒光的盯着方禹。
“你也不像个盐贩子”方禹迎着洪七的目光并未躲闪。
“那你觉我像做什么的？”洪七大概也是无聊了，又觉得的方禹说话多少还合他胃口。
“你做什么的，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想问我感兴趣的事。”方禹此刻跟变了个人一样，脸色平静，声音很冷。
“哦？那我有什么好处？”
“只要我看管你一天，那我就管你一天的吃喝，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别的我也做不了。”
方禹没有给洪七许什么愿，他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又怎么能骗得了这种老江湖。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实话实说就好，他也不一定非得在洪七这里问出个一二三来。他要愿意说，自己就问几句，不愿说就拉倒。
“是句实在话”洪七听见这么简单的承诺反而点着头，越发觉得方禹是个不错的交流对象。
“那么…现在能说了？”
“你问”
“你可听过道术？”
“道术是大乾的禁忌，不管是私自修炼还是议论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道术是修炼神魂的法门，如同练武之人的武功秘籍一样。”
看来跟自己猜测的一样，朝廷果然是禁止道术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活了十七年都没听说过。方禹心里念头一动，接着又问。
“道术和武功有什么区别”
“道术是修炼神魂的，武功是修炼肉身的。两者都是修行的法门，但却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路子。”
一个是修炼神魂的，一个是修炼肉身的，原来是这样。洪七的话再结合梦游记中提到的，方禹总算是对道术有了一个初步认识。
练武之人武功高深，能练成铜皮铁骨，而且开碑裂石。难道神魂真的想梦游记中说的那样，夜游万里，日游八千？还能操控飞剑？幻化成才子佳人？
越是了解，就越是能体会到道术的神秘。正因如此，知道的越多反而问题越多，方禹此刻心中的问题比刚才多了数倍。只是有的问题能问，有的问题不能问。他若是寻问洪七，道术如何修炼，在哪里能学会，那这事要传了出去，只怕他就要人头落地，而且还要连累舅舅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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