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婆娘！手上居然还有利刃！”方将军甩了甩受伤的手，一把抢过那利刃，扔到地上。
程慕清知道面前的人是一位头头，其他的小卒主动让他第一个。原以为一个人好对付，不想这手脚绑的实在太紧，加上刚刚消耗了许多体力，她一时也杀不死这个人。
尤其，这个人身体还格精壮。
“*的！你这张臭脸真难看！”方将军伸手握住了她的脸，仔细看了看，“脸倒是挺小。”说着用力一甩。
她感觉眼前的事物一晃，竟有些晕沉沉的。
“嘶——”锦帛碎裂。
程慕清感觉胸前一凉，这股凉意也让她清醒了许多。
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主动搂住了那人的脖颈，轻声道，“大人，方才是我的不对，还请您……”
“嘭！”
木门被用力踹开，落在了地上。
榻上两人齐齐一愣。
来人身子挺拔，面上罩着个黄金面具，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殿下？”方将军连忙起身，抱拳行礼。
可惜了，差点就能拧断他脖子了。程慕清活动了下手腕，抬眼看对面那人。
“你还真是一点脸皮也不要。”杨舒睿直直的看着她。
“为了活着，不可耻。”程慕清疲惫一笑。
杨舒睿脱下自己的披风，走到她面前，这次他没扔给她，而是直接披在她身上，将她裹成粽子。
“殿下？”方将军见状，面露不解，“殿下！她是大晋的皇后！还杀了我们那么多弟兄……”
“孤要做什么，方将军想管？”杨舒睿斜睨他。
那目光冰冷若寒冬腊月的冰刀子，方将军连忙匍匐在地，“臣不敢。”
杨舒睿将她抱起，众目睽睽下，坦然的离开。
这家伙？程慕清心下一惊。
回到小院，杨舒睿只是瞥了一眼她的杰作，便推门进了屋子。
“你不是能屈能伸吗？”
“啊？”程慕清一头雾水。
杨舒睿将她放在床上，半跪在床上，欺身上前，一把拉开两人之间隔着的披风。
“既然能委身一介粗鄙武夫，那……”杨舒睿捏住她的下巴，“我呢？”
“滚！”眼看着他要凑过来，程慕清抬脚便是一踹。
杨舒睿无法，只好起身。他一手抓住她的小腿，与她对视一眼，便放开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杨舒睿笑了一下。
“你自己知道就好。”程慕清收回自己的大长腿，盘腿坐在他面前，“我知道，你不可能是真心喜欢我。”
“怎么不能？”杨舒睿含笑看她。
“怎么能呢？”程慕清反问。
“我就喜欢你……嗯，一见钟情？”杨舒睿似乎在思考。
“我从来不信一见钟情。”
“那便日久生情。”
“你我谈何日久？”总不能也和林珩一样，在启国受过她的恩惠吧？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画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我以陆修的身份与你结交，算算……也有一年多了吧？”杨舒睿笑着说道，“这不算日久吗？”
“可我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呵呵~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杨舒睿起身，“你以后便在这歇息吧，待启国复兴，我便叫你做我的皇后。”
“那好吧。”正好她也可以养精蓄锐。
“你嫂嫂跑了吧？”
程慕清没说话，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我可以下令不去找他们。”
“条件呢？”
“很简单。”杨舒睿摘下面具，他布满疤痕的脸在黑夜中显得尤为瘆人，宛若地狱而来的恶鬼。他朝她靠近，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干嘛？”程慕清冷着脸。
“亲我。”
“啪——”
程慕清大手一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晋国都要亡了，林珩都要死了，你在这死板什么？”她这一巴掌确实疼，杨舒睿揉了揉脸。
“你怎知？”程慕清扬了扬下巴，“我劝你现在对我尊重些，等你失败，我会与阿珩好好说，留你一副全尸。”
“好，那不说这个。”杨舒睿话锋一转，“那便说说眼前……你还想不想你嫂嫂成功逃走？”
“那自然是希望的。”
“那一个吻换你嫂嫂平安，不值当吗？”
“我嫂嫂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我不照做，她肯定也不会有事的。”程慕清腰板挺直，“况且，若我真的为了她亲你，她也不会好受。而我，也对不起我的丈夫，更对不起大晋。别忘了，我们是敌人。”
杨舒睿的脸渐渐沉了下来，他重新带上面具，转身离开。
门被他“咣铛”一声关上了。
程慕清坐在床榻上，内心也跟着忐忑起来。
此时天空已经泛白，太阳东升，月亮在天幕中渐渐模糊。
林间的空气清新如薄荷，又带着些土腥味。
乌泱泱的士兵们涌上山头，带头的是方将军，他对于昨日没享受，心中很是恼火。正好今日被派来寻楚氏，而殿下明确的告诉他，找到人随他如何做，只要活着就行。
虽然楚氏没有这个程氏身材那么好，但好歹张的不错。方将军想起那嬉皮嫩肉的模样，心中痒痒的。
“将军！这边有新足迹！”有士兵高喊。
方将军走过去，仔细看了眼这足迹，心中大喜。这一大一小的脚印，可不就是那母子俩的？
“走！”他下令。
一众人顺着脚印的方向一直往前走，甚至还发现了一件外衫。外衫有些脏了，薄若蝉翼的纱衣破了好几道口子，显然是被林中的树枝刮破的。
见了这件衣服，方将军更加兴奋，连忙招呼人继续往前寻。
但寻着寻着，足迹突然消失了？
方将军心头一颤，难不成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但他又一想，那楚氏平时是个温温柔柔的人，虽然性子冷了点，但怎么也不像能使诈的人……若是程氏倒是有可能。
程氏？
方将军眼睛一亮，“快回去！这定是障眼法！”
闻言，一大批士兵立马调转方向。
不远处，听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楚氏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她带着孩子躲在一颗巨石后，紧张的浑身都是汗，发丝凌乱的黏在她的脸上，看上去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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