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内瓦到印度孟买是没有直达飞机的,转了两次飞机,一路上兜兜转转,经历了将近30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到达孟买。他们一行六个人有林兮璎、宋亦川、史蒂文、学姐,一个学习人类学的男生和和一个医学系的女生。
到孟买已经是晚上了,大家都累的不行,到酒店早早的睡了。第二天一早,大家出发前往达拉维贫民窟。路上林兮璎看到车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慢慢变成一些破旧不堪的建筑,环境很脏,五颜六色的三轮车乱糟糟的扔在路边,嘈杂纷乱的露天市场中,小贩叫卖着商品。林兮璎问学姐:
“学姐这里就是平民窟吗?”
学姐之前来过很多次印度,她摇了摇头:
“这些是普通人住的房子。”
医学系的小女生拉卡也是第一次来,不可置信看着学姐:
“不是说孟买是最繁华的城市吗?为什么普通人的环境那么不好?”
学姐说:
“孟买的贫富差距很大,房价非常贵,只有很有钱的人才能稍微住的好一点,普通人只能住在这种地方,穷人只能住在贫民窟。”
林兮璎第一次参加这种类型的自愿者活动,她虽在电视或视屏中看到过这种景象,但现实生活中从未到过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那是完全不同的触动。不一会窗外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都是用塑料板随意搭建起来的小房子,看着有点让人窒息。车停了下来,学姐说:
“我们到了。”
大家下车,一阵海风夹杂着恶臭扑鼻而来,林兮璎和拉卡一下唔住了鼻子。当地机构的人早已等在这边,看到他们到了,上前来用英文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阿德哈万,你们这次的翻译。”
林兮璎看到有人走过来,马上把手拿来下来。
宋亦川看着她笑了笑。
大家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接下来阿德哈万就带着大家走进了贫民窟。这里遍地都是垃圾,半空中挂满了衣物,好像都是清洗过的。林兮璎好奇的问:
“这边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清洗过的衣物啊。”
阿德哈万说:
“这边很多人都是以帮人家清洗衣物为生的。”
当地人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这边基本都是四五平的简易房子,都是住着几代人,甚至有些住了几十个人。还有些住在路边蓝色的塑料小帐篷里,里面都堆着东西,人就在帐篷前席地而坐。
这里的孩子身上都脏兮兮的,很多只穿了一条短裤四处乱窜,有的孩子在离车轨只有半尺的地方玩耍,火车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时,孩子们却不为所动,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这几个外国人。
阿德哈万带着一行人走进了其中一户人家,房子里有股难言的恶臭,非常狭小、阴暗,四处堆满了东西。阿德哈万说,这户人家住了十几个人,这个家的女主人,被父亲卖给了大她30岁的丈夫。
林兮璎看见到她时,她身上脸上有很多伤痕。学姐问她,这些伤哪来的。她说是她丈夫打的,喝酒了高兴,或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不高兴了,都是她丈夫动手的原因。她生育了6个女孩后,她的丈夫就开始变本加厉,不只打她,还想让她去做妓女补贴家用。林兮璎听的头皮发麻,她诉说的时候脸上只有对生活的麻木。
学姐问她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她却摇头了。
林兮璎很奇怪,她不需要帮助吗?
林兮璎问这个女人。
“你想离开这里吗?这边是有救助站的,我们可以送你过去。你不用害怕你的丈夫,我们可以通知警察保护你的。”
女人还是摇了摇头。
林兮璎不理解那种令人窒息的生活,为什么她不愿离开。林兮璎还是太天真了,在印度这个男权社会,这个可怜的女人能跑去哪里?
后来她说,她的母亲从小就告诉她,女人不需要读书,只需要顺从男人,服侍丈夫就是女人最崇高的天职,被抛弃的女人会被所有人瞧不起。
林兮璎震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兮璎很难理解这个女人的母亲所说的理论。
但阿德哈万跟大家解释,在印度社会女性地位很低,很多女孩上不了学,她所有对这个社会的认知只能来源于她的家庭。
林兮璎有点明白了,她不愿离开是被她自己有限的认知束缚住了。
林兮璎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问:
“你的孩子在上学吗?”
女人眼神更加哀戚。在印度女孩嫁人是需要给男方彩礼的,但是年纪越小,给的彩礼就越少。他丈夫已经把自己的大女儿偷偷卖掉了。马上就要把二女儿也嫁给别人了。女人抹了抹眼泪。
林兮璎眉头紧锁,她想质问她,你想你女儿过和你一样的生活吗?但是林兮璎忍住了。她问这个女人:
“那你想你女儿去念书吗?只有去读书,才能改变她们的未来。”
女人听完翻译的话,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林兮璎,重复了一遍:
“未来?”
慢慢低下头不说话了。
林兮璎也站起来,退到了后面。她不是圣母,她帮不了一个不需要她帮助的人。
宋亦川拍了拍林兮璎的背,林兮璎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来到了不同的家庭,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林兮璎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差。
在准备离开的前一晚,宋亦川敲响了林兮璎的房门。
林兮璎开门让他进来,自己转身收拾行李。问他:
“你行礼收拾好了吗?”
宋亦川把她拉到床上坐下。
“我们谈谈吧。”
林兮璎坐着不说话。
看着眼前情绪低落的林兮璎,宋亦川摸这她的背,说:
“璎璎,我现在是你的心理医生,你什么都可以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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