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澄澄披散着长发，晚风掠起她耳鬓的长丝，一个回眸的眼神称得上风情万种。
前提是，对象不是李屹的话。
在李屹的视线里，审美只分三种，不能接受，能接受，以及不错。
牛澄澄属于第三种，但在他的概念里，这个不错的范围还是很广的。
一个在标准值范围的落地，不错。
飞机在穿云时拉出长直线，不错。
航班没有流控、没有备降，也是不错。
审美亦是如此，明星不错，公司乘务员也都不错。
牛澄澄也在这个不错之中。
“需要我帮忙吗？”李屹又问了一遍。
这回牛澄澄反应过来了，漂亮的眸子跟着发亮，她尴尬地抬起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李屹看了眼一旁共享单车，又看回牛澄澄：“你是要回家吗，回家的话我可以顺路载你。”
就和他选择靠边一样，送人回家也本不是他会做的事，但有些事就是自然而然进行了下去。
牛澄澄试探问：“可以么？”
她将被风吹散的发捋在而后，“会不会太麻烦？”
李屹并没在意：“顺路，上车吧。”
牛澄澄对李屹的好意确实很感动，但是…两个人相处在同一车厢内，再聊些私人的事，会不会就把自己的身份抖出来了？
可是自己手机没电了，如果还拒绝对方的好意，会不会太矫情了？
见牛澄澄呆立在原地，李屹主动绕到了副驾驶一侧将车门打开：“不走吗？”
都绅士到这个份上了，实在不像是给牛澄澄拒绝的机会…
牛澄澄这才迈开脚步，压着声音说了声谢谢。
车内的味道很好闻，带着淡淡的古龙和松木香气，像是雪松，又像是雪片的味道。
李屹替她关上车门便回了驾驶座，临启动前叮嘱道：“系好安全带。”
只是说完才发现这句话很多余，牛澄澄已经系好了，手非常淑女地叠在她的膝盖上，这动作和乘务员有些像。
一路上李屹都很沉默，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
牛澄澄则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看对方，生怕李屹认出自己来，但是又对安静的空气有些不自在。
李屹的侧脸在路灯一节节的遮蔽下，忽明忽暗，像是蒙了尘的珍珠那样，时不时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期待感。
牛澄澄悄悄打量着李屹的五官，锐利的走线，硬朗的唇峰，鼻梁又挺又直，眉宇间还带着疏离的淡漠，加上他专注的眼神，的确给人第一印象是不太好相处的那种类型。
自带凌厉气场，可一旦细瞧的话，他的眼中又有着些许迷离的黯然，不像是凶巴巴的那种，更像是一种稍纵即逝的忧郁。
啧啧啧。
牛澄澄忍不住心叹，真是张充满故事感的脸，如果拉去做演员的话可以演霸总，也能演古装美男。
怪不得牛澄澄第一次见到李屹的时候有种撞破次元壁的感觉，这张脸实在过分完美了，完美到可以和纸片人一较高下。
想到如此，牛澄澄竟然有些不甘心。
明明李屹这么不喜欢二次元，偏偏有了一张让二三次元都忍不住欣赏的脸，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好想给他出COS啊。
牛澄澄一连在脑海中闪过许多李屹COS动漫人物的画面，有高冷护短的霸道妖怪杀生丸，有武力值拉满的黑执事……
视觉大餐不过如此了，牛澄澄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笑出了声。
李屹偏过脑袋，余光暼及，副驾上的牛澄澄正在掩着嘴小声笑着。
再过两个路口就到小区了，他并没有搭话的打算，继续安静地开着车。
牛澄澄一路幻想，心里美得冒泡，她和李屹之前那点误会也就变得很淡了，反正周末就搬走了，两个人能安然无恙地同坐在一辆车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希望以后再见面时，李屹会忘掉那个网工牛澄澄。
她会以空乘牛澄澄的身份再次坦然地和李屹相见。
最近社区正在进行防诈骗防盗的安全宣传，小区的排查的力度也跟着加强，李屹这辆车是因为爷爷的缘故昨天新换的，还没来得及去物业等级，加上晚归的缘故便被保安拦了下来。
李屹摇下车窗，露出了自己的脸：“A区05号。”
“是李机长啊？”保安一眼就认出了李屹，“是换了新车呀？”
保安大哥很是热情，他眼光微微晃动，看到了副驾座上的牛澄澄：“这个不是牛小姐吗？你们谈恋爱啦？”
“……”
“……”
两人同时选择了沉默。
保安大哥却吃瓜吃得很开心，甚至搭在了车窗上：“这么晚回来？是刚约完会？”
李屹清了清嗓：“不是。”
保安大哥嘿嘿笑：“瞧，你俩还不好意思上了？”
他记性向来好，何况是两个颜值都这么出众的人，对他俩的名字都记忆犹新，两个人在一起也的确很登对养眼，如果不是情侣的话哪会十点多一起回家呀？
“没其他事的话，那我们先进去了。”李屹颔首，礼貌地告别。
“诶，好~李机长你记得及时登记车牌啊，最近查得紧。”
“谢谢提醒。”李屹摇上车窗。
原本安静的空间在此刻突然显得有些诡异，气氛微妙地燥热起来。
牛澄澄本就在幻想李屹的小剧场，虽然代入的不是自己，但是被保安这么一说，顿时心虚地脸颊发烫。
李屹也没好到哪去，他虽对这些字不太敏感，但是此刻身旁还坐着另外一个异性，这种从未想象过的关系突然增添了几分现实的趋势。
尽管他们清清白白，连朋友都算不上。
可暧昧的潮汐随着汽车空调的出风口不断打在两个人的身上，直到车子再次熄火停下：“是在这栋吗？”
牛澄澄解开安全带：“是这里，今晚谢谢你。”
李屹将车门解锁，这回就不特地下车开门了……显得实在太刻意，不合适。
牛澄澄也很默契地没有看对方，两个人都选择冷淡地告别。
牛澄澄关上车门的同时，白车便继续向前，牛澄澄头也不回地钻进楼道，满嘴抱怨着：“现在的保安还真是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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