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了。
喊不了。
可偏偏该死的意识却是该死地清醒着。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眼睁睁看着自己先是被连接上了刘麦克提前做好的以蒸汽核心驱动的机械“器官”系统。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锋利的手术刀一寸寸切开,再一块块割下,再一坨坨抛弃。
现在的尤珊珊,除了头颅、手掌、脚掌之外,就只有上下内衣包裹着的地方是肉体。
其余的所有部位,所有,都被刘麦克的齿轮曲轴所取代。
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醒来时的感觉。
不是疼痛。
疼痛算什么呢?
是屈辱。
一种冰凉的,坚硬的,像锋利的冰晶抵在早就不存在的肌肤上推行一样的屈辱。
长达一年无休无止的手术、调试。
自己从一摊死皮烂肉一样摊在冰凉的手术台,到变成今天的模样,只有臀尖和二刀肉的位置能感觉到冰凉,其它脊背胳膊肩膀等等等等,触碰到手术台只会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
最后一场手术具体做了什么,尤珊珊已经记不清了。
但她清楚地记得,麻药药劲过去后,她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疯狂地挣扎着下床,而是就这么静静地躺着,静静地感受着眼角滑过了一滴营养液被吸收而后再分泌出来的、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之为眼泪的液体。
她就这么躺了很久很久,等到液体慢慢地风干,她全部注意力,都在那盏雪亮的无影灯上,一直看到视野被眩光全部占据,就连刘麦克出去她都不知道。
当那片眩光渐渐凝结成实打实的纯粹的白后。
尤珊珊醒了过来。
很奇怪。
屈辱感消失了。
准确的说,是作为人的屈辱感。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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