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舒服吧。”
冷了宁雨珊大半天的宁司恒总算开口了，宁雨珊知道这是典型暴风雨前的宁静。
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她不想让宁司恒这么拐弯抹角的教训，就壮士断腕般很直截了当：“哥……我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
“我没等学业完成就私自回来了。”
“这个事，学校给我来了电报，我知道了。既然回来了，这段时间就给我在家待着好好反省，哪儿也不许去。”
“……是。”
“没了吗？”
“……我私自改了专业，学医的。”
切入正题后，宁司恒合上文件，放置一旁。端起手边的咖啡轻轻搅和，目不转睛的盯着宁雨珊问：“给我理由。”
宁司恒现在的样子还有说话的语气，明显在怒火即将爆发的边缘上了。
宁雨珊非常了解，平日里没有我们什么把柄在手的宁司恒说话很多，只要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那么他说话就绝对不会很长的。
可是她该怎么说呢？明知道说出来的理由会不被宁司恒接受，但不说话又会把他的火拱的彻底爆发出来。虽然是有做好被宁司恒怒火冲击的准备，但也不想真的拱火啊。
内心备受煎熬的她终究还是没有回话。
“说话。”宁司恒厉声道。
宁雨珊一怔，她大哥这高了几分倍的声音，很明显火已经被拱上头了。咬紧牙关的最后便是妥协：“……我想学医，所以把专业从商改成医了。”
听着宁雨珊避重就轻的话，宁司恒火气又增添了不少：“理由不成立，重说。”
“我不喜欢金融。”
“所以你就改了？”
“是的。”
“为什么不回电报来，商议？”
“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所以你就来个先斩后奏，逼我不得不同意是吗。”
宁司恒说话的语气犹如一根刺狠狠地扎在宁雨珊的心上，金融她从小就不喜欢，可是宁司恒偏偏就是要她去学。她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大哥，我……对不起。”
宁雨珊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让他消气，想和他解释学医的理由可到最后，喉咙里蹦出来的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明知故犯。很好。你出去吧。”
宁雨珊不确定他是说笑真的被迫接受了她的做法，就还在这儿站着没动。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宁雨珊一时间没了办法，内心已是愧疚感十足，又怎么能在给他拱火，无奈之下只能离开书房。
慢慢下楼，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的宁雨静看到宁雨珊下来，立刻拉她过去坐下：“姐，大哥骂你了吗？”
宁雨珊摇摇头。
“不会打你了吧？”
宁雨珊依旧摇摇头。
“那大哥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雨静，这两天别去烦大哥啊。我的事你也不用管，没事的。”
宁雨静点点头示意明白了。放开宁雨珊，看着乐谱吃着水果，好不惬意。
日租界，情报处。
外头都是情报处的士兵，有的在研究地图范围，有的在用电台调频寻找不同电波，有的在写报告。
办公室里坐着的山田一郎和藤原太郎正在商议下一步动作。
“山田中佐，这次虽然失败了，但是还是有机会的。”
“有机会？我不管有什么机会，我要的是结果。”
“是……”
这时，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
门从外头打开，是一士兵走了进来。
“山田中佐，这是新电报。”士兵将放着译文的电报以文件夹的样式恭敬的递过去后就有礼仪的离开了。
山田一郎看完了译文，合上了文件夹。
“藤原君，过两天会有一位新特工从东京调配过来工作。”
“中佐，我们可以很好的展开工作，为什么还要从东京调过来？”
“藤原君，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们都是帝国的精英。”
“是，山田中佐。”
“藤原君，那位宁小姐手中的研究资料一定要拿回，它是大日本帝国实现*****圈的一种手段。”
“是。我这就去办。”
藤原太郎离开后，山田一郎又打开了文件夹，拿起这份电报紧紧盯着不放。
夜幕起，灯火通明。
街上人不在多，一辆福特车向宁公馆驶去。有宁司恒的发话，宁司祺没有通宵在医院看护，而是回了宁公馆。
到家后，开门看到宁雨珊的那一瞬间，心里头那股气也化没了。
“二哥。”她轻声唤宁司祺。
宁司祺脱下风衣交给丫鬟小春，走过去摸了摸宁雨珊的头。
“二少爷，可以吃晚饭了。”丫鬟从厨房走来同宁司祺说道。
“好，我去喊大哥吃饭。你带雨静先去坐。”
欲上楼去喊宁司恒吃饭，然宁司恒却下楼来了。
“大哥，吃饭了。”
“嗯。”
一家子围在桌上吃饭，没了往日热闹的气氛，只有冷清到冻死人的感觉。宁雨珊心里明白宁司恒火气未消，吃饭时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就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饭。
“三小姐，回来了就不走了吧？”小纯渴望的眼神看着宁雨珊道。
小纯是陪着她和宁雨静长大的，和宁雨珊的感情很要好。小纯平常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不似小春那般能说话行事谨慎。
“嗯，不走……。”
宁雨珊回应了小纯的问题，但是'了'字还没出口，却是被一重重的声音制止了，原来是宁司恒用力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的声音。所有人被这一声吓得不敢动，都朝宁司恒看过去。
“你专业的事，我会和校方再沟通的，到时候继续上你的商学，这次的事我不在追究了，但是你这胆子和皮子最好给我收紧了。”
听着宁司恒不肯松口斩钉截铁的话，宁雨珊很是反感，皱了皱眉头，竟然出口反驳道：“大哥，从小到大你都是尊重我选择的。我喜欢医学，而且现在国难当头最稀缺的就是医生护士，二哥也是医生，他就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能学？这是为什么？”
“家里做医生的，有你二哥一个人就好，不需要再多一个。你过后尽早给我回英国去。”
宁雨珊见宁司恒还是紧揪着专业的事不放，依旧坚持理想：“我不回去，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决定了。就因为一直都听话，所以没胆子去和你商量这件事。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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