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圣战死了,那夜出击战死500余人的尸首,被清军堆积在阵前,形成了一座尸山,肆意侮辱。
平南军暴跳如雷,明明知道是清军的陷阱,却不能看到阵亡勇士的尸体平白受辱,于是,反复出城争夺,在牺牲了人数相当的人马后,终于点燃了尸山,送勇士们安息。
出城死伤甚多,将士们却觉得值得。
守城第十五日,姚平仲升了队正,他不那么高兴,因为他的晋升,意味着上面军官的牺牲。
牺牲多了,老兵就自然成了军官,原先的哨官丁毅,成了把总,王坚升了哨官,一个营目前新兵老兵加在一起,还有200人。
这还是补充了两次新兵后的结果。
清军合围渐渐成型,原先的3道壕沟,被加深加宽,千里镜里遥遥望见,清军已经开始挖第五道壕沟了。
更远处,炮声隆隆,一杆平南军大旗,斜插在十里外的南山上,迎风招展。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远处交战的炮声,仿佛一剂强心剂,鼓舞了守城已过半月的九江守军。亲军们相互拥抱,在城头欢呼。
清军的攻城行动,也暂停了下来,一心当着土拨鼠。大队大队的清军,以及从江上过来的清军援军,开向南面,战事愈发焦灼。
姚平仲在东南角城墙上看到,暗地里加油:“平南军,万胜!”
…………
十里外,南山、九龙山战场,激战正酣。
李柘担心九江战事,不等第十镇形成战斗力、不等境内肃清5000清军骑兵,就直接任命夏时勉、胡子玉、高应凤等留守南昌,亲自带领第三镇北上德安,与第二镇会师后,两万五千大军,缩成一团,绕过庐山,向九江开进。
多尼派出满清两广援剿副总兵统军2万,依据险要,掘壕筑垒据守,形成了横断官道的“乌龟流”防线,清军援军貌似源源不断。
平南军分为三部,左翼攻九龙山,右翼攻南山,中军主力,冲击清军防线。
经过两日激战,南山战场最先突破,平南军的大旗成功插了上去,第五协、第二镇炮标不辞辛苦,将火炮抬上了南山,居高临下,冲着清军防线开火。
九龙山战事却不那么顺利,八里湖侧翼,总有清军乘船袭扰,第七协防不胜防,最终还是加派了第八协,才顺利拿下。
清军不甘心失去制高点,组织兵力和援军反扑。
“顶住!九江城的弟兄们在看着我们,顶住!”
第五协协统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大喊着鼓劲,“哪怕我们都死了,平南军的这杆旗,不能倒!”
又是一天过去,李柘终于跨过了清军的第一道防线,可放眼望去,和九江城之间,还有6道壕沟防线,虽然未完全成型,可是成了拦路虎。
鄱阳湖边倒是有三里长的空缺,平南军却没办法闯过去。
无他,没有能匹敌清军长江水师、鄱阳湖水师的战船。
清军水师千余艘,几乎铺满了半个湖面,只要到了射程,便会砸过来一阵箭雨。
一道道壕沟攻击过去,伤亡会很惨重,李柘只能下令暂缓攻击,期待东面的行动,能够成功。
姚平仲在城头看到,跑去问王坚,王坚又跑去问了丁毅,这才回来,给了确定的消息:
“我军水师力量不足,殿下有别的招数,好好守城,等着吧!”
…………
李勋带领南洋水师炮舰船队,缓缓开进了舟山、平南军东洋水师驻地。
数日前,他接到李柘急令,率领水师从外海直上舟山,借助水军炮舰优势,佯攻长江口,攻击崇明、江阴等地,作出直奔南京态势,吸引聚集在九江的清军回援,减轻正面战场压力。
李勋明白江西的战局,却不太清楚这西式炮舰能否直入长江,攻击到南京。延平王的大船,可是到了镇江以后、逆流而上时,因为吃水深,有段路靠的是纤夫牵引。
这西式炮舰吃水更深,若没有好风凭借力,难。
“梁思明,查探如何?长江水文,可否支撑炮舰前行?”
东洋水师代理统制梁思明刚接上李勋,当面就迎来了询问。
“崇明、江阴都有数座大炮台,清军水师驻守,人数过万。只是再往上,怕是难了,除非出动陆师……”
李勋闻言,摆摆手,笑道:
“没那么麻烦,我军已经攻占江西大部,正在九江据守。我等出击,只是策应,南京与九江,孰轻孰重,清廷难道不知?只要能减轻一些压力,为殿下组织兵力反攻,争取时间,就足够了。”
梁思明当即点头,“那还行,东洋水师两协,任凭调遣。”
“那就准备吧!先轰崇明,扼守要冲,再攻江阴,调动敌军。”
“延平王那边?”
“延平王啊,刚败了达素,和第一镇都在喘息中,暂时无力支援。”
“如此……”
九江守城第十日,平南军水师战船500,人员两万,直奔长江口而去。
自从延平王去年进攻南京失败,清军长江水师一部,就在崇明岛上修筑了数十座炮台,留有百余艘舰只。
远远侦知挂有平南军旗号的水师战船来袭,清军战船纷纷出动,排成阵势迎战。
岸上的炮台纷纷开火,打得海面浪花四起。
第一次西式炮舰齐射,颇为壮观,十五艘船一字排开,抢占了上风位,一次齐射就是两百门炮,换了方向,又是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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