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对于瑞雪来说，不过就是个又忙又累的日子。
自她到了庄子之后，在过两天便是新年了。
庄上的人，也都已经歇了工，在厉羽和老钱他们的安排下。
即便庄子如今挤着十八里铺的上千口人，一切也都乱中有序的进行着。
瑞雪很希望赵丰年能给她个惊喜什么的，哪怕过来与她一起吃个年夜饭呢。
晕头转向的忙了两天，直到三十这天下午开饭的时候，也没见着一个人影回来庄上。
心中失望的同时，有隐隐有些担忧。
宁王府的院墙，破的如筛子一般，虽说都传里面闹鬼，一般人不敢去的。
可如今赵丰年防的可是北阙的刺客，真的没关系吗。
瑞雪之所以这么担心赵丰年，多多少少对他是有些愧疚和歉意的。
自己决定保下齐齐鲁的时候，根本没想要面对什么样的后果。
这本来该是自己的责任，如今却叫赵丰年一力承担了。
虽说不知道以前的新年，赵丰年是怎么过的。
再不济也不会像如今这样糟糕了吧，三十晚上，还要防着刺客前去偷袭。
瑞雪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大家过年。
简单吃了些，便回房去了。
给小桃小杏谷廉几个，发了红包，允了他们三天假，这几日可以不用跟着她了。
拉着蓉娘在屋里写写画画打发时间。
商议待蓉娘去了北境之后，这善堂该如何发展。
也算是给自己找了点事做，不至于继续胡思乱想，继续消沉了。
初三这日，几辆马车进了庄子。
怀玉一身喜气的从车上下来，拉了满满几车的年货，招呼着庄上的人卸车。
瑞雪闻言赶来，也不与她客气，只是觉着有些奇怪。
“大娘子，你这是赚了多少银子，怎么想着这个时候来送年礼。”
怀玉朝瑞雪眨了眨眼：“这不都托你的福吗，给你便收下，不要问东问西了。”
扯过瑞雪低声道：“蓉娘呢？这都是右相夫人给她准备的，定了吗，什么时候出发？”
瑞雪撇了撇嘴，她就说吗，蒋淮怎么可能这么大方，让怀玉来给她送年礼。
感情是右相夫人给蓉娘的。
“得过些日子吧，北境的局势如今还不太稳定呢，蓉娘的身子也不好长途跋涉的。我想着等天气暖和些了在送她过去。”
怀玉点了点头：“是该如此。对了，圣上下了旨，你之前提过的那个顾参将，过完十五就要往北境去就职了，你家王爷近期怕是走不了了。”
这事瑞雪早有预见，这会听怀玉说已经敲定下来，并不觉得意外。
只是顾参将这个出发的时间这般着急，不知道是不是赵丰年的意思。
那日宴席上，赵丰年带了顾参将去见圣上，大约说的就是这个事。
他大约是知道圣上不会放自己回北境了，所以才选了顾参将吧。
就是不知道赵丰年是如何让圣上妥协的，他推荐的人，难道不会被圣上排斥吗。
怀玉又扯了扯瑞雪的衣袖，声音压的更低，语气里明显带着一丝雀跃。
“相爷为拉拢顾参将，又是送礼又是请客的，折腾的京都人尽皆知，谁知那顾参将根本不理他那茬，还递了折子，说左相妨碍他政务。被圣上好一顿教训。”
“若不是如今在假期，蒋淮朝堂上的那些死对头定然要拿这事做文章，让他下不来台的。”
怀玉说的兴奋，满脸都是隐藏不住的窃喜。
得知蒋淮过的不够顺心如意，瑞雪心里舒服多了。
蒋淮这般拉拢顾参将，不外乎是为了北境的那几条商路。
大约是觉得赵丰年靠不住了，才不得不另寻他人。
没想到踢到铁板，那滋味应该相当不好受吧。
怀玉并未在庄子上留多久，送了东西，将右相夫人给蓉娘的信留下便离开了。
她如今很忙，与京都贵妇们合伙的买卖许多事情，都等着她来定夺。
送走怀玉，瑞雪才发觉，一点与宁王府有关的事，怀玉都未曾提及。
是不知道宁王府如今是何情形，还是不想说出来让她忧心。
她还记得，赵丰年送她离府的时候对她说过。
安心过年便好，一切有我。
她便真的信了他的话，不管不问了。
转身去了茶水间，包了几样点心，糖果。
叫来谷廉吩咐道：“你回一趟宁王府，将这些东西给王爷。问他一问，打算什么时候叫我回去。”
心绪不宁的等了半晌，直到天擦黑了，谷廉才回来。
“王爷说了，一切都好，叫小姐不用担心，还说十五那日他来接小姐回去看灯。”
瑞雪点了点头，旁的她也不好再问，刺客什么的还是不要打听太多为好。
“你回去可见到厉酒尘了？”
“不曾见到酒尘少爷，可之前跟着伺候他的那些仆从，还都在之前的院里住着呢。没听说酒尘少爷要走，却也不见他回来过。”
这倒奇了怪了，自从宫里宴席之后，瑞雪就在没见过厉酒尘了。
也不知道这些碧水人，再打什么主意。
两国通商的事情，一直也没个定论，双方谈判的事情，一丝信息都不曾透露。
国家层面没谈妥，可民间的互动却格外的多。
只瑞雪知道的，单厉酒尘与那些见过的大岚客商之间，就签订了不少订单。
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宋时渺的云良阁里进行的。
这样看起来，哪怕碧水与大岚之间，谈不成合作，只要双方建立了邦交关系。
民间也会与碧水有许多的商贸往来。
只不过就是圣上能从中获利多少的问题了。
看来碧水并不是对大岚仇视，只是对圣上仇视罢了。
他们确实想与大岚做生意，却不想让圣上太过得意。
这互通商贸的协议，迟迟没有下文，可能就是要让圣上不舒服，对碧水让利更多的手段。
厉酒尘参与到对齐齐鲁下毒的事情中去，八成也是碧水想联合北阙，给圣上制造多些麻烦。
都是与大岚有恩怨的，有机会联手，好像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通过这件事，让瑞雪对这些个碧水的亲戚，有了更多的疑虑和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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