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有个病人来我这里问诊,当时的症状与两位官兵非常类似,而经过我的查访,发现他应该就是您所说的流民中的一员,刚刚被安置在北郊的村庄里。”
张校尉听到这里,面色惨白,忽的站了起来,军中染疫是极大的事,他自己现在也做不了主。
“此事目前看来,非同小可,如果是这疫病传开了,恐怕......请几位稍等,待我上报王大人。”说完,夺门而出。
张校尉刚出了门,其他几个大夫就嘀咕了起来。
“哎,这可怎么办啊......”
“许大夫,您在行医几十年,可有治疫良方啊?”
“老夫虽行医多年,但疫病更似天灾,无方可求啊......”
“哎.......”
“当年汉末大疫病,曹子健曰‘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难道如今又要在我吴国重演?”
“百姓受难是一方面,如果军队大范围染疫,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想那晋军刚刚灭梁,若是得知我军染疫,趁势南下,恐怕国将不保......”
这些名医在疫病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束手无策,只有宋钱还保持着镇静,一人沉默不语,因为他心中似乎还有一线希望,那个从没让他失望过的孩子。
这时一人推门便入,王大人和张校尉则恭敬的跟在后面。
“听说军中染疫了?”此人开口便问,目光火辣辣的扫了扫屋内的几个大夫。
“经过我们几个反复核实......却是疫症无疑。”许大夫缓缓答道。
“哦,那各位可有这治疫之法?”此人又扬声追问。
许大夫见此人颇有威严,王大人和张校尉都不敢插话,便知此人地位不低。
一边猜想着此人到底是谁,一边低声道:“请大人恕罪,我们几人商量过了,除了阻断疫病传播,并尽快消灭源头,恐怕也别无他法......”
“哦,消灭源头......听说,这源头乃是刚刚安置在到北郊的流民,可是属实?”
“目前还不敢确定,尚需老夫与其他几位大夫前去检查......”
“好,我就派你们马上去查,今天就要查出真相报于我!”
“在查出真相之前,你们谁都不可走漏风声,这是其一!”
“其二,营中所有与死去的士兵接触过的人,全部集中管理,封锁他们住过的屋子,务必阻断传播。”
“其三,张校尉带兵围了北郊的村子,不能再让流民踏出村子半步......嗯,尸体马上烧掉......”
此人瞬间安排妥当,心思非常缜密。临出门前,眼中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又默默的说了一句,“二哥,真是天助我也......你等着瞧吧,哼!”
说完,招呼也不打一下,就离众人而去了。
“张校尉,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准备呀!领几位大夫赶紧去北郊,封村,查病源!”王大人说完,也拍拍屁股赶紧走了。
忙了这一上午,几个人肚子早就饿了,趁着张校尉准备的时候,赶紧在军营外不远处的食铺里叫了包子馄饨,边吃还边嘀咕。
“刚才那人是谁呀?怎么连王大人都怕他似的?”
“看来地位不低呀。”
“许大夫,你老见多识广,常给达官显贵医病,可有什么线索?”
“......这个嘛......如果老夫想的不错的话......此人应是徐知询......”
此言一出,众人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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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完成了封村,调查,汇报结果后,城中早已经灯火通明,月儿高挂了。
宋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此时,夫人和小徒弟们都睡去了。只有继明还在客厅打着盹,等他。
听见开门声,继明柔柔惺忪的睡眼,赶紧披好外衣,跑了出来,深秋的夜风冷飕飕的。
“等等。”宋钱冲他伸手,轻轻的喊停了跑来的继明。
自己默默除去外衣,小心的放在一旁,又用清水认真的洗了洗手和脸。冰水瞬间将他激醒。
“母亲给您留了饭,您要吃一口么?”
“罢了,收起来吧......锁好门,赶紧去睡吧......明日......哎,希望明日无事,你大哥快点回来......”
说完,自己走进了书房。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总觉得明日会有更糟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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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还算平静,宋钱也没有细说昨日之事,只说找他商量军药采购的事。
一家人吃着午饭。
“眼看就要进腊月了......这一年又要过去了......”宋夫人说道。
“哎呀,夫人不说,我都忘了,还要劳烦你通知孩子们的父母,把他们接回家,准备过年啦......”
几个小孩子,听说要回家过年,很是兴奋,可转而想到要离开师傅师娘一阵子,还有师兄。一个个都低着头,泪珠打转。
宋钱安慰了他们几句,突然听到外面一阵躁动,赶紧让继明出去看看。
继明回来说,看见一队官兵,约莫百人,向城北进发了。想必是日常操练,换岗......
“不对,若只是更换哨岗,最多二十人足以......”宋钱意识到有事发生。
这时,昨日传话的官兵又上门来了,说大人唤他前去,马车已在门外经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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