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屋的时候，夏禹政正在客厅接电话。
见女儿回来，跟看见救星似的，赶紧对着电话那头：“您等等，我问问我女儿的意思……”
夏夜睃了一眼：“谁打来的？”
夏禹政手捂住听筒：“京大的。”
夏夜耸了下肩：“我已经决定去京大了，怎么还打电话来？”
夏禹政苦笑道：“这次是从系里打来的……”
这两天家里的电话，找女儿的，比找他这个夏董事长的都多。
学校定下来了，以为可以消停消停，结果没成想，同一个学校、系里又互相竞争上了。
之前夏禹政已经接过一个，是自动化系的一个主任。
这次又是另一个，夏禹政继续看向女儿道：“是数学系曹教授。”
他不了解，所以这几个字说的很轻松。
但要是让一中任何一个学生听到，定是要目瞪口呆的。
京大数学系只有一个曹教授，就是参与今年考高数学卷出题的那个老——
夏夜直接顺着其他学生私下的称呼脱口而出：“哦，是那个“老变|态”。”
夏禹政惊了：“老变|态？”
那可不能让他宝贝女儿报这个系！
他一着急，说话声音稍微有点大，虽然手捂着听筒，但“老变|态”三字，依然清晰地传了过去。
曹教授：…………
应该……不是在叫他吧？
除了最高冷的生物医学，其他系都在对夏夜这名天才少女蠢蠢欲动，曹教授当然也不例外。
今年数学卷的难度他是知道的，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轻松拿下满分，曹教授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她一起讨论历史上那些特别出名的数学难题了。
几秒后，夏禹政反应过来刚刚有些失礼，赶忙问女儿：“夜夜，决定好考哪个系了吗？”
夏夜：“生物医学。”
夏禹政应了一声，对着电话那头回复过去：“不好意思曹教授，小女已经决定报考生物医学系了。”
夏家人对于夏夜报考专业这件事已经达成统一：夏夜想学什么专业，他们都无条件支持。
反正不管夏夜选哪个，他们都觉得是京大占了便宜。
夏迢O盟那边联系的高校，夏羡的研究所，这下都落空了。
许禾之前找的那所艺术学校的主任，看到夏家千金因为满分状元上新闻后，还特意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一改之前傲慢的态度，诚邀夏夜去他们学校，甚至还提出了不用参加艺考、就可以直接录取的可能性。
甲乙双方的身份彻底调换了位置，电话这头，许禾翻身做主人。
“不好意思，暂时不考虑了。”
就一句话，温和有礼，又带着点儿小小的牛气。
这会儿听夏夜说要报考生物医学系，夏禹政反应特别自然。
这系名听着就正经，他觉得小姑娘学医挺好，况且女儿还有这方面天赋。
不过他说的虽然自然，但电话那头，却是半天没有听到回音。
“曹教授，曹教授？”
曹教授本想仗着自己数学系是京大老牌院系，往年分数线也特别高的优势，心想不管夏夜心仪的是什么院系，他都可以把两个系拎出来比一比，给夏家人看。
可结果……人家相中的竟然是比自己数学系还要恐怖的生物医学！
没话说了……
夏禹政半天没听到回音，对着听筒看上两秒，一脸疑惑地挂断电话。
厨房那边饭菜香已经飘了出来，夏禹政拍了拍女儿头顶，满眼宠溺：“小东西，走吧，晚上让厨房做的也都是你爱吃的菜。”
夏夜抬了下下巴作为回复。
**
吃过晚饭，夏夜就回了房间。
不知在忙些什么。
许禾叫她看电视也不出来、夏羡夏迢叫她出去吃夜宵、夏行叫她打游戏，全部遭到拒绝。
吴妈进她房间送水果的时候，看到她对着电脑屏幕，坐姿虽然有些懒散，但表情挺认真的，偶尔还会揉着太阳穴沉思片刻，待思路捋顺，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速度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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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夏夜是被吴妈小心翼翼叫醒的。
夏家上下都不知夏夜昨天晚上到底是几点睡的，许禾半夜去洗手间、看见她门缝底下的灯还是亮着的，还给她送过一次热牛奶。
吴妈知道二小姐有起床气，虽然已经上午十一点，但也拿捏不准她睡没睡饱，压根不敢使劲叫，就把门稍稍开出一条细细的缝儿，用气音小小声叫着：“大小姐……京大陈校长来啦……”
“夏先生说让您出去打声招呼……”
“等打完招呼……您再回来继续睡……”
（陈校长：……？？）
夏夜浓密卷翘的睫毛动了动，半晌儿，又把被子全蒙到头上：“知道了，一会儿就去。”
吴妈应了一声，轻声关上房门，然后又在外面站着等了会儿，听到里屋有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才放心离开。
客厅这边，夏禹政和陈校长相谈甚欢，几分钟后，见夏夜从里屋出来，夏禹政忙笑着招呼：“夜夜，快来坐，爸爸也是刚刚听陈校长介绍，才知道生物医学系原来这么难进，不过你放心，陈校长说已经有办法把你弄进去了。”
夏禹政喜上眉梢，边说边朝陈校长那儿示意了一下：“让陈校长跟你说……”
跟他俩相比，夏夜表情就淡定多了：“不用了，我自己写论文申请就行……”
陈校长听她这样说，忙笑着摆手：“往年考进来的那些学生，他们的论文都是提前一年写的，你现在写反正也不赶趟，干脆就不要写了，我已经跟生物医学系的范院长打好招呼了，我可是拿我这个校长的名誉做担保，说你绝对是这块料，只是为了准备高考，没时间赶论文，让他先把你收进去，你的满分成绩摆在那儿，又有我这个校长做担保，范院长也就松口了。”
夏夜：“哦，可是我……”
“诶呀，不用不好意思，你这么聪明，陈校长相信你开学以后，一定能跟上的，”陈校长笑呵呵的：“现在呀，不怕你不交论文，就怕你交了论文，反而被范院长看出问题，他要知道你没有基础，论文不达标，就不可能这么好说话了。”
陈校长一激动，嘴就停不下来，夏夜好半天才插上话：“陈校长，我是想说，可是论文我今天早上就已经发到系里邮箱了。”
这话一出，停留在陈校长和夏禹政脸上的笑容同时冰冻住。
陈校长眼睛瞪大一圈：“你什么时候写的？”
夏夜声音懒洋洋的：“就昨天晚上啊。”
她可用功了呢。
写到凌晨三点多。
陈校长：…………
报考京大魔鬼专业的论文，她竟然只用一晚上就糊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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