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本官也希望尽早抓到贼人，以消除县衙的心腹大患。”刘县令说道：“袁师爷，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是，大人。”袁师爷连忙应答道：“各位老爷，想必大家都很清楚，这个月起，官府就要开始征收秋税了。秋税是税额最大的一笔税款，朝廷最看重的也是这笔银子。赤土国百姓之所以能在绿洲里安居乐业，并且没有被青茴国侵占家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得到了朝廷的庇护。不管是对抗地火，还是前线战事，都花费不菲。要是所收税款达不到朝廷的要求，整个洪县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故而，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征收秋税。”
“这个道理谁还不知道，袁师爷干嘛要强调这个？”大户们觉得这是人人心知肚明之事，没必要多加介绍。
“按照之前的惯例，秋税是成年人征收五两银子，老人小孩减半。各位老爷可知，为何要这样定规矩？”袁师爷突然问到。
“那谁知道，这么多年，约定俗成的规矩就这样，这难道不是朝廷统一定下来的吗？”一名大户说到。
“大人，这件事是否能说？”袁师爷看着刘县令问到。
“但说无妨。”刘县令很清楚，这件事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很多大户也或多或少耳闻过。
“其实，朝廷并没有统一的规定，每个百姓该交多少税。朝廷对我们洪县县衙最核心的要求就两项：一是要稳定控制洪县人口数量，不能增加太多，更不能减少太多，要保持在十五万左右；二是每年向上缴纳一定额度的税款，只准多，不许少。两者无论哪一点做不好，县令大人都会受到惩罚，甚至朝廷会因此放弃整个洪县，不再继续往洪县绿洲与鬼域交界处投放冰晶石。那样的话，整个洪县都将遭遇灭顶之灾。”袁师爷语气凝重地说到。
虽然袁师爷说的很吓人，但并没有让大户们心生太大的波澜，他们没有闲工夫去关心整个洪县的命运。
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是高个子顶着，即便洪县真完蛋了，大户们逃命的手段也比普通百姓多多了，真遭罪的也不会是他们。
赤土国自然条件恶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百姓们苦苦挣扎本就是常态，像穷苦人家因为交不起税费而卖儿鬻女、四处逃难更不是什么新鲜事。
现实也不允许人人安居乐业且不用缴税，这世间本就是充满矛盾，能用的资源就那么多，要是给了他人，自己的那份就少了，大户们不会干这种傻事。
在大户们看来，活在赤土国这种环境里，乐善好施不但不是美德，反而会将自己家族拖入泥潭，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穷山恶水出刁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些大户们认为，之所以穷人活得更艰难，是因为他们的灵魂受到了污染，得不到赤神的眷顾。
“袁师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追究银两被盗之事？这样的话，县衙既可以收上税，又可以稳定人口，真是两全其美呀！”张员外怪里怪气地说到，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哈哈，我哪有这个意思。张员外不要急，听我慢慢说。”袁师爷笑着说道：“朝廷只规定了上缴的额度，具体征收方式，可以由县衙自行决定。大多县衙都会选择分开几次征收，然后将最大的数额放在秋税上。洪县县衙也一样，采取的是这细水长流的策略。这其中道理也不复杂，鄙人就不多解释了。不知大家是否知道，朝廷是不给县衙拨付一分银子的。县衙的日常开销以及洪县辖内所有建设费用，都是依赖于平时的税费。而我们刘县令又是一位人人称道的清官，非常爱惜民力，从不乱收税费。刘县令主政的这些年，县衙一直勒紧裤腰带过紧日子，多出的钱全部交给了朝廷，盼着朝廷早日战胜青茴国。”
大户们被袁师爷都绕晕了，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但当着刘县令的面又不好直接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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