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顾洛缓缓回过神来，擦了擦嘴，本想在如此貌美如花的美女面前保持好姿态的心情，此时已经完全丢失了。
项秋燕听到顾洛的声音也是停住了脚步。
“陪我沐浴是什么意思？”顾洛站起身来。
“老爷，就是伺候您沐浴，秋燕小姐是个行丫，在这边的工作就是伺候老爷您的，这个伺候主要就是包括陪沐浴，以及晚上陪您入睡。”小江娓娓道来。
“还要陪着入睡？”听到这话顾洛更加的惊讶起来。
“老爷，这就是我在这边的工作。”秋燕说这话并没有带有任何感情。
“所以在这工作的行塔官，你都服侍是么？那我是第几个呢？”顾洛反问到。
“老爷，您是第四个。”
“那你今年几岁。”顾洛又缓缓坐下，这还能传承顾洛心里想到。
“27岁。”秋燕回道。
“那你什么时候来的。”
“15岁。”
“什么？”顾洛此时不是惊讶，而是略带有愤怒。“你的上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项秋燕此刻神情也有些紧张起来，顾洛的问话有些咄咄逼人
“我是被吕嬢分到这边来的。”
“吕嬢？”
“你没有上过学吗？家里父母呢？”
“我从有记忆起就被吕嬢带着，我没有上过学，也没有见过父母，我的名字也是吕嬢给我取的。”此刻的秋燕眼泪都快要掉了出来。
“我知道了。”顾洛此刻脑子里想到一个词，拐卖。
一旁的小江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些，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你帮我弄好热水，就回你自己房间吧，不用陪我沐浴，也不用陪我睡。”顾洛此时心里五味陈杂。
“好的，老爷。”项秋燕缓缓退出了西房。
“那您怎么在这里的。”顾洛问完项秋燕，又转而去问了在一旁的小江。
“我六十岁时与秋燕小姐一同来到这里。”
“那您为什么来？”
“我们本是生活在汉安城的普通百姓，汉安城有个规定，凡是年满60岁，就必须要送到长安城来做愚朽。我儿子混的好些，托关系让我来做个行佣，伺候打理行塔坻的日常。”
“愚朽，行丫，行佣。除了这些这里还有什么人。”
“愚彘。就是人彘的彘，就是当年吕太后将戚夫人制成人彘的那个彘。”小江说到这个字，牙齿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个彘！”顾洛也吃了一惊，这里居然拿这个字形容人，顾洛知道这个字是古代对猪的称呼。
“对，男的满60来做愚朽，女的满60来做愚彘，我老伴比我大三岁，当年我儿子关系还不够，在她满60岁时，就被抓去当了愚彘。我可怜的老伴啊！”72岁的小江忽然大哭了起来，那哭声使得顾洛也为之动容。
顾洛轻拍了小江肩膀，没再多言，他从不知道这个世界还存在这样的地方。
小江哭的缓和了些接着说：“愚朽是挖金矿，愚彘是洗金沙。我老伴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与她整整15年没见面了。”
“那愚彘住在哪边，我到这边的路上只看到了愚朽。”
“愚彘统一住在长安城的南面，我们这是北面。南面也有个行塔坻，但是里面住的是行塔副官，专门负责看管愚彘。”小江抹干了眼泪，已经不再哭泣。
“老爷，让您见笑了，不过这些您都不知道吗？”小江转问道。
“额，不知道，我也是突然被委派来的，并不清楚。”顾洛赶紧打了个圆场。
顾洛走出西房，这里的天已经黑了，他站在庭院中，望向天空，星星闪耀，月色撩人。
这个地方，居然拿老人当挖矿的工人，还拐卖少女来做这些伺候人的事，这里难道不受法律监管么，没有人来治理么，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顾洛陷入沉思。
问过了所有接触到的人，都不知道哪边有联络外界的方式，连那通电话也打不出去。
“我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这个地方太怪，我也不敢乱闯，爸妈对不起了，还得让你们伤心一阵。”顾洛自言后回到正堂。
顾洛来到卧室，看到衣架上挂着一件和他身上相同的衣服。
又往里走和正要往外面走的项秋燕撞了个满怀，吓得项秋燕连连道歉。
“对不起，老爷。水给您放好了。”项秋燕说完准备从脖领处解扣。
“等等...”这动作吓得顾洛连连转头，虽说顾洛不是谦谦君子，对这么漂亮的女人也会心动，但听到项秋燕的遭遇之后，更是对她多了一丝怜悯，更不想做出任何越沟之事。
“我说过了，你不用陪我沐浴，还有更不用陪我入睡。”此时的顾洛义正言辞。
“老爷，还是让我服侍您吧。之前的行塔官也这样说，但是一到晚上，还是会喊我过来服侍。”项秋燕说出的这话让顾洛脸一红。
这些男的真是个畜生，顾洛心想。
“你回屋，晚上不准再过来，把门给我带上。”顾洛这次明显硬气起来。
“是，老爷。”项秋燕此时也摸不准顾洛的脾气，对她而言又是个假正经的行塔官，但身子还是往后退。
项秋燕一直退到正堂。
“等等...”顾洛突然喊道。
“还有明天你别穿这个旗袍了，有没有朴素一点普通一点的衣服，我在这种衣服就不准穿，你也别管我叫老爷，我也不老。我年龄长你一岁，你就管我叫哥吧。”顾洛说完就关上了卧室门。
项秋燕身子微微一颤，嘴里轻念道：“哥。”缓缓退了出去。
此时的温水自然比不上石屋里的温泉，顾洛心想，虽然没有找到联络方式，但终归是没有沦落街头。
顾洛被热气蒸的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想到了小江和他老伴，想到这里的老人六十岁还要来做愚朽愚彘，想到了项秋燕15岁就被送来服侍人，不禁一声叹息。
又想到了项秋燕穿旗袍那宛如曼玉的模样和露出的白玉般的小腿。
啪。
顾洛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我真是个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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