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来之后，瘸腿的老娘已经做好了早饭。
许卫国问了几遍老妈，他们家只剩一个空锅。
原来他们家还有一个煤炉子，是老爹从外地带回来的，一直舍不得用。昨天晚上刘海中回来，顺手拿走了。
老妈告诉他，昨天他喝醉了，是娄晓娥把他背回家的。许卫国一脸羞愧，这事儿他没记得。
他想了想，娄晓娥是个好姑娘。可惜，这桩婚事黄了，他也不好追究什么。
许卫国穿戴好，来到隔壁娄晓娥家，敲响了门。
娄晓娥打开了门，说道：“小卫，你醒啦？”
“婶子，您叫我小卫就行。”
娄晓娥笑道：“你还叫什么婶子啊，咱俩年龄差不多大，你喊我名字吧。我叫晓娥，你喊我晓娥姐或者芳芳就成。”
许卫国说道：“我叫你婶子，是尊称，咱们都姓许，算是一家人。我来是找你有点事儿。”
娄晓娥说：“小卫，你说。”
“你还记得那个王寡妇不？”
“当然记得了，怎么了，你跟她有仇？”
“呃……这事儿一言难尽。她死了。”
“死了？死了就死了呗，关我什么事。”
“唉，是她命薄。”
娄晓娥说：“小卫，你跟我提起她干嘛？”
许卫国说：“因为我听刘海中说，王寡妇是被刘大明杀害的。而且，她还怀疑你跟刘大明有染。”
“什么，我跟刘大明有染？”娄晓娥惊讶道。
“嗯。据说，王寡妇的死跟刘大明脱不了关系，刘大明很有可能是凶手之一。”
娄晓娥摇摇头说：“不可能吧，我和刘大明认识七八年了，我连他一根汗毛都没碰过。他不可能杀王寡妇。”
“我听刘海中说，刘大明曾经跟王寡妇表露过心迹，结果被你拒绝了。刘大明一直耿耿于怀，一气之下就把王寡妇推入河中淹死了。”
娄晓娥叹口气说道：“我真冤枉啊。我跟他虽然是邻居，从没有单独交流过，哪儿有机会跟他传情呀！我们俩只是见面点头微笑，并无私情。”
许卫国说道：“既然你们没有私情，刘大明为什么杀人呢？”
“这事儿怪刘大明。”
“刘大明咋啦？”
娄晓娥说：“刘大明不学好，偷盗别人家的鸡鸭。他怕人报复，于是设计谋害了王寡妇，把她扔进河里淹死了。”
“这不是胡说吗？刘大明再不济也没必要杀人灭口吧？”
娄晓娥叹口气说：“唉，小卫，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刘大明的确是因为杀害王寡妇才躲藏起来的。”
“哦，愿闻其详。”
娄晓娥说：“我和刘大明是高中同学，高考落榜之后我没有继续读书。我在县城的纺织厂工作。有次我加班回来迟了，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刘大明在房间内大喊大叫。我走近一看，原来他在欺负他的媳妇。他媳妇被他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求我救救她。我把刘大明抓住之后，他就招供了，承认自己杀了王寡妇。我问他为什么杀人，他说王寡妇勾引他，他恨透了王寡妇，就把她掐死扔河里去了。”
“后来呢？”
“后来我们报案了，派出所来人调查了一番，刘大明因为犯了故意杀人罪，判了刑。他在监狱待了两年多出来了。出来之后就改邪归正了，专门搞批文挣外块。最近，他盯上了你的钢材厂。”
“那我岂不成了杀人犯？”
娄晓娥说：“没有证据，没有人会信你。你是清白的。”
许卫国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庆幸自己没死，如果真死了，他们家可能永远失去了香火。
“小卫，吃完了赶紧给我下地干活儿，今年秋收指望你拉水泥呢。”聋老太太站在门口骂道。
娄晓娥赶忙把许卫国往屋里拽，低声说道：“小卫，别理我婆婆。等咱俩成了，你再孝敬她。”
许卫国一阵恶寒。
他不知道娄晓娥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对于女人这方面的事情并不懂。
许卫国刚坐下，娄晓娥给他盛了碗米汤。他一边吃，一边问道：“嫂子，这些日子我爹娘都挺惦记你，让我给你捎话儿。他们想去你家看你。”
“你替我谢谢叔叔和婶子的挂念。我最近有事儿，暂时不能回村里。”
“啥事儿？”
“我丈夫的父母来了，他们要我去照顾。”
“哦——那你去吧，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娄晓娥红着脸说：“谢谢你。”
吃过饭后，娄晓娥把许卫国送到家门口。他临走时叮嘱娄晓娥注意安全。
离开娄晓娥家后，许卫国回家睡午觉了。
睡醒后，他发现天已经黑了，他想起身做晚饭。
这时，瘸腿老妈杜月走进屋，问道：“儿子，你饿坏了吧？你爹说你喜欢吃肘子。今晚炖个肘子吃。”
“娘——”
“你等着，我去拿菜刀。”
“别，我又不是馋肉的。”许卫国说，“我帮你干活儿。”
“用不着你干活，你歇着吧。”杜月把许卫国按倒炕上。
许卫国躺在炕上，眼睛看着棚顶。这个棚子不大，只够他躺卧的。棚子底下摆了几张木板床，还有一些简陋的桌椅板凳，墙角处搭了个草棚，用稻草铺着。屋子很破旧，却非常整洁，窗户都钉了铁条，门框上刷了油漆，看不出任何脏乱差的痕迹。
许卫国的姥爷、舅舅、表哥都去世了，剩下他们这一家子人相依为命。姥爷去世之后，老爸和老妈搬到了县城生活。他和老妈住在一起，每年暑假都会带着小妹去县城探视老妈。
许卫国的姥爷家以前是大富大贵的乡绅家庭。后来老爸参加胜利，他们家一跃变成了百万富翁，姥姥姥爷退休后搬到镇上住，家里盖起了新楼房。
老妈杜月在南岸县医院当护士长。老妈是南岸县城最漂亮的少妇，人称玉女。
姥爷的儿子娶了城里的女主播林佳，娶了个城里姑娘李娟。
那年，许卫国五岁，姥爷和姥姥带着他们到县城看病。
那年，林佳已经快五个月了，肚子很大，行动不便。姥姥担心她摔倒，一路扶着。姥爷背着她，走了很远的山路。
半途中，林佳摔跤了，姥姥急得哭起来。
许卫国跑了过去，把林佳抱起来，林佳疼得嗷嗷大哭。许卫国哄孩子似的拍着林佳的肩膀，安慰说：“宝贝乖，妈妈疼，爸爸给你吹吹……”
林佳终于停止了抽泣。
姥爷问：“卫国怎么知道她肚子痛？”
许卫国说：“我猜的。”
“卫国，你的智力真高！你比你姐强。”
“我姐？我姐怎么了？”
“你姐嫁给了一个傻子，她生了个儿子，那傻子的儿子现在已经六岁。”
“我姐结婚了？”许卫国惊讶极了。
“嗯。”
“她找了个傻子？”
“是的。你姐结婚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姐嫁给你姐夫之前，她就认识刘疙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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