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渔拿着拷贝好的文件准备送过去，还没等出办公室，就见叶展舟皱着眉头进来。
她把文件袋递过去：“叶副队，刚才死机了，耽误了点儿时间。”
叶展舟接过来往腋下一夹：“走吧，送你回学校。”
往警大去的路上，江渔想问问他们挖尸体的情况。见开车的人眉头紧锁，也就没开口。
车开出去一段，叶展舟心里纳闷，平日里跟好奇宝宝似的人，今天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余光瞥向右侧，越野车宽厚的座椅里，小丫头闭着眼睛，头微歪向一边，居然——睡着了。
调高空调的温度，车速降到六十以下，黑色越野车以平稳的姿态行驶在夜晚的街道上。
周身的暖意让江渔感到惬意，阳光轻盈、柔软，开在墙头的月季都被映得更显明艳。
不顾从膝上掉落的漫画书，她跑过去，小手伸向那朵开得最大的花。
个子太小，墙太高，那朵悬于空中的花朵就象故意和她作对，随着风吹枝条轻轻摇晃着，总是让她无法触摸到。
反复几次，江渔收回了手，仰头看着随风摇曳的细枝，和枝头悬着的花儿。
突然，她踮起脚，伸长手臂，在某一个瞬间终于如愿摸到了花朵的一角。
她笑了，随即也醒了。
迷茫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她立即清醒，坐直了身子。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叶展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做什么美梦了？”
江渔没有回答，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半了。
从局里出来的时候是九点四十，也就是说，车子在校园里已经停了半个小时。
“都这么晚了，叶副队，你怎么不叫我呢！”她拿起放在身侧的包，“你也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晚安！慢点儿开车。”
叶展舟唇角微微翘起：“晚安，继续做你的美梦。”
尽管光线并不明亮，他还是看到小丫头红了脸，局促地挥挥手，下车朝宿舍单元门小跑而去。
也不知道刚才那丫头梦到了什么，竟然笑出了声，还把自己给笑醒了，真是有趣。
想到这里，叶展舟都没意识到，他唇角的笑意比先前更浓了几分。
按了下副驾座椅调节按键，把靠背恢复原位，放下车窗，从烟盒里弹出支烟点上，叶展舟这才启动了车子。
……
金祥和浮尸的DNA对比结果出来了，两人的Y基因是相同的。也就是说，他们来自同一个父系。
据此，浮尸的身份终于可以确定下来。他就是——金熙宇。
碰头会上，当叶展舟把这一情况说明之后，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向光明拍了下桌子：“总算有结果了，再跑下去，我这腿都要溜细了。”
叶展舟笑了笑：“据金熙宇的前女友黄女士说，他曾跟汇贤城养老社区的业务员有过接触，似乎对那里很有兴趣。你和苗哥一直负责养老院这条线，对这个地方有多少了解？”
“汇贤城是养老院吗？”向光明脱口问道。
苗伟挨着他的那侧的手肘看似不经意地碰了他一下，打开记事本说：“汇贤城是一个商品房开发项目，养老社区只是它其中一个园区。而且与传统意义上的养老院不同，只有两栋楼是按床位收费，其他都是有产权的商品楼，可租可买。至于护理费用嘛，那就看个人需要了。”
“房价高吗？”叶展舟问。
“因为位置比较偏，比明阳整体房价肯定是低。这几年城南发展得不错，相比刚开盘的时候，还是涨了不少。”苗伟翻着本子说，“以金熙宇的经济实力来看，在汇贤城买房有难度。”
丁宣问道：“他不是把房子卖了么，不够买汇贤城的小户型？”
“够不够能怎么地？”向光明不屑地冷哼，“之前不是明确死者来自金什么阳养老院了吗？跟汇贤城有什么关系！”
丁宣问：“那你倒是说说是金什么阳呀！”
“怎么说话呢？”叶展舟眉头微拧，“如果什么都清楚了，咱们还有必要坐在这儿开会吗？”
这话算是给了向光明一个台阶，但细一咂摸，多少带着点儿埋怨的意思。
距黄女士来访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笔录他和苗伟都看过。不管金熙宇卖掉房子后有没有去汇贤城，都应该做为一条线索去查查。怎么能说跟汇贤城没有关系呢？
向光明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摊了摊手：“金夕阳、金重阳这两家养老院不仅没有叫金熙宇的，连另外两个姓金的都没有。”
丁宣眉头拧成一团：“你是不是傻？”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始终没有跟这两家养老院正面接触，不然也不用绕这么大弯子，等这么长时间了。
“你特么跟谁说话呢？！”向光明一拍桌子，站起身。
“光明你冷静点！”苗伟按下他指向丁宣的手，转向叶展舟，“是这样的，我们没有直接说明情况，只是看了他们在院人员的名册。”
他突然话锋一转：“既然现在已经确定死者就是金熙宇，回头我和汇贤城养老社区的负责人联系一下，找找曾经跟金熙宇联系过的业务员。”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
叶展舟说道：“那行，你和光明继续负责这条线。”
揉了揉眉心，他继续分配任务：“荆红，你带人去金重阳养老院。另外随时盯着老沈那边，一旦确定尸骨是金燕的，马上通知印国华。”
“哦，知道了。”荆红点头。
“我和江渔去金夕阳，丁宣查金熙宇的个情况和社会关系，以及他名下银行卡和医保卡的使用记录。”
“老杨，你和昊天还是负责信息汇总和各方面的协调。”
“其他人分成四组，各跟一组。”
既然苗伟和向光明已经去查过两家养老院的在院人员名单，如果对方存在问题，肯定会产生警觉，这个时候再进行暗访已是无用。索性以公安身份直接挑明了，一查到底。
叫上赵雷和另一名姓张的警员，叶展舟、江渔一行四人驱车前往金夕阳养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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