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海最有名的”江湖郎中”齐之岳家，来了位贵客。
这齐之岳是出了名的医术高超，最重要的是，不问俗事，口风极严。
”齐大夫，这剂量确定是最合适的吧，确定不会对人体有损害。”
”这剂量不多不少，刚刚好能够准确判断出您想知道的事。”齐之岳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只顾闻手中那一盏乌龙茶的香。
常青在桌上放下了一根金条，和向寒川转身要走。
”不过——”齐之岳一句话叫住了二人。”向先生，我想提醒您，对于，遗忘、或不忍回忆过去之人，最好的方法是顺其自然。这世间有很多的病都可以用药，用物来医治，唯有心病，要耗费的，不是金钱，而是人的心血。”
寒川捏着那个小小的棕色玻璃瓶，久久伫立，轻启的唇没有吐露只字片语，最终还是选择离去。
这天下午，明珠吃了饭上楼去，坐在床边翻看一本杂志，突然腹痛不已。
”哎呀，哎呀——快来人！”
寒川早就等在门外，听声便赶忙打开房门，问道:”怎么了？”
明珠一只手捂住肚子，头上已经满是汗珠。
”不知怎的，突然腹痛起来，快帮我叫医生……”
寒川抱着明珠来到楼下，正巧遇上回家的英东，三人一起来到离家最近的华侨医院。
明珠在里面一番检查，寒川一只手握紧了拳头，英东却碎碎念道:”怪我回来晚了，我才想告诉她，今天中午我差人给她送了份藕粉桂花糕，开完会才发现，送东西的把上周剩的那份拿走了。肯定是吃了这个才肚子疼！”
”什么？”寒川绷直嘴角，禁不住透过门上的窗户向里面探去。
”只是吃坏肚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哦……我，没什么。”
寒川转过脸来，垂眸闭目，单手捏上眉心。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寒川忙问出来的医生，”怎么一回事。”
”急性肠胃炎，没什么，应该是吃坏了肚子。”
寒川忙走进房间来，看着明珠，她的唇色发白，脸色蜡黄，但皮肤上没什么异样，手上也没有。确实没有过敏反应。
”都怪我都怪我，坏了的东西没及时扔，让助理弄混了。”英东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下一枝玫瑰，连忙赔笑。
明珠拿过那枝玫瑰来，在鼻尖嗅了嗅，眉目朝英东一瞥:”好意思说，头回给我送东西，就把我害成这样儿。”
”珠宝行的张老板送我的，我觉得好吃，本想借花献佛嘛。”
明珠用玫瑰花苞敲了下英东的头。”还借花献佛呢，我这个佛，差点被你送回西天去了。”
”对不住对不住，等会儿，给你买点好吃的送来。”
寒川垂眸轻叹了口气，”没事就行，我派人送点小米粥来，吐了一路，别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
”不用的，”明珠开口止住寒川，”这家医院的食堂，小米粥很正宗的。”
寒川转过身来，疑惑地笑:”哦？你怎么知道的。”
明珠愣了下，说:”哦，刚听医生说的。”说完便又和英东打趣起来。
寒川点了点头走出门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来到院长办公室。
”我想查一个人的病例。”
”谁？”
”殷明珠。就是五年前红极上海滩，后来死于非命的那个殷明珠。”
”向先生，这很为难，患者的隐私都是保密的——”头发花白的老院长扶了扶眼镜，连连摇头。
”是吗，梁院长，我听说您最近想做一个研究所，不知道资金够不够？”
”这个……研究所是老夫多年的愿望，不瞒您说，资金上确实有点紧张。”
寒川向右伸出一只手，常青递了支票过来，寥寥几字，笔走龙蛇。
”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
明珠在华侨医院待了半天便出了院，回到向公馆的时候，寒川正坐在客厅，手里执了一杯红酒。
”不是吧向先生，人家刚出院，就要人家陪你喝酒啊。”明珠将英东送她的那支玫瑰花插到餐桌的花瓶里，转过身来不悦道。
”我没说让你喝。”寒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盘龙纹云的戒指在玻璃杯上擦出细碎的声音，明珠听得直头疼。
”那就好，您慢慢喝，我先上去了。”
明珠抬脚要走，却在下一秒被人紧紧箍在怀里。”不许走。”温热的气息伴着酒香洒在明珠脸上，她的脸瞬间滚烫。
”您干什么！”明珠挣扎着朝楼梯上走，寒川也顺势跟上来，抱着她往他房间里拖。
这里的装潢摆设和五年前没有区别，明珠瞬间觉得腿脚酸软，呼吸困难。
”您别这样。”
”我怎么了——”
”请您尊重我。”
寒川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尊重你，你是我的——”
”我是您的员工您就可以不尊重我吗？我是给您打工呢，不是向您乞讨。”
寒川抱着明珠一起躺到床沿上，”你想让我怎么尊重你？”
”不要强人所难，不要——把您的想法强加于我，不要事事都想控制！”
寒川抓住明珠的双手，展开了，和自己的扣在一起。她的手有些许薄茧，已经远不如过去纤细。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以后——以后都听你的。”
”您不必和我保证，我也不会信。”明珠闭上了双眼，没再挣扎，这张床上的味道是那么熟悉，是他身上的味道，像洋酒，像雪茄，像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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