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毅来家里的时候，韩巧正在收拾屋子，带着三个孩子把犄角旮旯擦抹一下，毕竟这以后就是她们的家了，得好好收拾整理，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住着舒适。
院子那块地本来就没怎么翻，今儿又被踩的严严实实。
娘四看着那块地叹息出声。
“等明儿再翻吧，到时候撒上菜籽，阿秀、阿依，你们去看看鸡有没有水喝，有没有在鸡圈里。”
三孩子立即跑去鸡圈。
西山村的宅子比宁河镇的大多了，处处敞亮，住舒适，那哪都安逸。
菜这些都还在灶房里放着，从镇上拉回来的桌子有些小，打家具的时候又重新打了一张大一些的，一家人用怎么都够。
晚上爹娘他们还要过来吃饭，孩子们就只能站着吃了。
院门没关，蘅毅过来的时候，韩巧就看见了他。
“蘅毅！”
韩巧见他拎着包袱，身上背着弓箭、砍刀、柴刀。
“你这是要去山里？还是去镇上？”韩巧问。
让他先进院子。
“去山里打猎，过来跟你说个事。”
蘅毅跟着韩巧进了院子。
院子里已经收拾干净，韩巧还把窗户打开了透风，他个子高，能看见韩巧的床铺，床上铺着竹席、蓝色枕头、被褥。
“堂屋坐一下吧，你渴不渴？我给你泡杯茶。”
蘅毅摇头。
把东西丢放在门口，然后在韩巧没回过神的时候，拉着她进了她的屋子，反手关门，把她抵在门板上。
“……”
韩巧瞪大了眼睛。
抬脚朝蘅毅胯下顶去。
蘅毅吃疼，唔了一声，却忍着痛说道，“你别怕，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你先放开。”
蘅毅松开手，双眸直勾勾的看着韩巧。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递到韩巧面前，“这里面是我全部的家产，县城酒馆的房契、地契，和这几年赚的银票，还有一百两给宁河镇胡老三买宅子，其它都在里面了。我一会就进山去了，如果我活着回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听着蘅毅话语间的失落和那种对一切仿佛失去了向往，甚至对生命都毫不在乎。
韩巧想着他帮了自己不少。
“你别这么悲观，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背仁义道德的事情，你现在就说，我答应你了。”
蘅毅闻言，先是震愣。
随即狂喜，伸臂紧紧抱住韩巧，“那你嫁给我好吗？”
“……”
韩巧想爆粗口。
蘅毅这人力气是真的大，又一股子蛮力，韩巧被嘞的差点断气。
她抬头看向蘅毅。
这家伙脸涨红，耳根子充血。
似激动、似害羞，似忐忑，更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韩巧刚要开口，蘅毅竟抱着她往上一提，膝盖抵在门板上，让她坐在他腿上，然后重重吻住了她的唇。
愣头青啥也不懂。
就这么印一下已经气息紊乱，甚至流了鼻血。
让韩巧扬起要打他巴掌的手都没来得及落下。
“你流鼻血了。”
“你答应我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蘅毅问。
韩巧张了张嘴。
“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我可以入赘，跟你住在西山村。”
蘅毅紧紧抱住韩巧，“我会对你好，赚的银钱都交给你管，听你的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和孩子。”
“你如果不想给我生孩子，我们就不生了。”
这些话蘅毅想了好多天。
每一次都想着要怎么说才不至于冒冒失失，吓到韩巧。
但是他今天真的不想也不敢再等。
因为有人说要给韩巧说亲，他怕韩巧会答应嫁给别人。
韩巧推了推蘅毅，“你先放我下来，这事情我得好好想想，不能这么随意答应你。”
“那、那、那我可以住你这边吗？如果你以后遇到别的人，你又很中意他，他也愿意接受你的一切，我可以退让。”
“你把我韩巧当成什么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吗？”韩巧薄怒质问道。
“不是，我没有，我、我……”
蘅毅急切的想要解释。
只是他素来嘴笨。
鼻血也流个不停。
韩巧深吸一口气，“你先放开我，把鼻血擦一擦。”
“……”
蘅毅一手抱着韩巧，一手去摸放在怀里的手帕。
然后捂住鼻子胡乱擦了一下。
韩巧认出那块手帕，一时间才恍然大悟，这家伙果真肖想她。
也终于明白幺叔为什么会看着蘅毅发笑。
而蘅毅的举动其实仔细寻思，总会有迹可循。
“你先放我下来，不管是嫁娶还是入赘，我们都得仔细商量，还要征询爹娘同意，阿秀她们也得认同你。我和你的感情到了一定的地步，觉得此生可以携手共度，我们才能真真正正的在一起。”
蘅毅看着韩巧，“那、那我可以住你这边吗？”
“你如果怕别人看见，我晚上偷偷的来。”
“……”
韩巧嘴角抽了抽。
这进展速度也太快了，她都没准备好。
但她很快明白，她以为的住一起，和蘅毅以为的住一起完全不同。
她以为是住一屋，睡一张床。
蘅毅的住这边是住灶房隔壁的屋子里。
“我看那屋子里什么都有，你别让大成他们过来，我住那间屋子好不好？”
“……”
蘅毅问的可怜兮兮，韩巧眨了眨眼睛。
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那间屋子给你住就是了，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
蘅毅被笑的满脸羞赫。
放开韩巧。
韩巧把荷包递给他还。
蘅毅却说道，“既然要一起过日子，银钱就应该交给你管。”
韩巧挑眉，打开荷包。
熟悉的户籍契据，还有一张房契，另外一小叠银票。
韩巧数了数，一千三百两。
“你……”
“有这些钱财，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十八岁的模样好身段好随便你挑。我嫁过人，带着三孩子，还比你大三岁，我们在一起别人会说你眼瞎，会嘲笑你、甚至挖苦你。”韩巧苦口婆心劝说，希望蘅毅改变主意。
蘅毅急切的辩解，“我愿意，别人想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我想跟阿巧姐一起过日子，我想成为你的相公，你的家人。”
“从那天我想清楚了后，我就在改变自己，我二十四年说的话都没有这十几天多，我想留个好印象，我很努力的在争取、改变。”
“阿巧姐说的对，世上很多漂亮的姑娘，我想娶是可以挑，但是我不想。”
“阿巧姐是第一个我想娶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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