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渐消，那种舒适的感觉也跟着消失，突然的落差让聂明离感到非常焦灼，如果不曾体会到这种轻松的感觉，他丝毫不觉得原先的自己有什么不对。
“怎么样，这效果显着，体验还不错吧，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效果，只要你听我的，我肯定能把你身上的邪气都给除了。”元沅不信都这样了，聂明离还能继续睁眼说瞎话。
对上她的视线，聂明离只能承认：“确实轻松不少，元小六，你是什么人？”
普普通通的农家小姑娘？聂明离觉得肯定不是，她指不定有什么隐藏身份。
对于聂明离这种死活不相信的人，元沅不介意展示自己的能力：“我只是一个出身农门的玄学小天才，看相算命卖符，还有专门帮助像你这样有困扰的人，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叫我元大师。”
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聂明离被其感染，就连心情都明媚不少。
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子，朝着元沅伸手，扶她起来：“那我的性命就全交给小六大师了，但我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元沅不满的把手伸了过去，借着他的力起身，嘟囔道：
“你是想问我师出何门吧，我师父早就逝世了，我这一门就我一人，你是打听不到的，但是我们的东西可都是最灵验的。还有啊，你喊小六就小六，喊大师就大师，小六大师是什么？听着怪怪的。”
聂明离的心思被元沅看透，见她如此坦诚，聂明离也没存疑，只是思索了一下元沅的话：“这个称呼很奇怪吗？”
元沅立马点头，接着问了一句貌似不着边际的话：“你在家中排行第几。”
“排第九。”聂明离眼神微动，他的七个皇兄，都死了，他是最后一个。
元沅道：“那我叫你小九大人，你听着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聂明离果断摇头，从前别人都叫他小九殿下，换成小九大人也差不多。
元沅一噎，原本想好的措辞都说不出来，行吧，他怎么叫都行，左右就是一个称呼，不过该拿的东西还是要拿。
“小九大人，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通行令或者信物之类的，我以后去找你驱邪的时候方便一点。”元沅笑得开怀，聂明离是她以后的长期大客户，要搞好关系。
聂明离在身上摸索了一下，他出来的匆忙，现在他身上就只剩下一个挂在脖子上的马哨，如今马没了，这哨子留着也无用。
“这个先给你，你凭着这个马哨就能见到我，若是嫌弃，下次我再给你其他的。”
聂明离属实想多了，元沅怎会嫌弃，那是一个擦拭的非常干净的马哨，上面还有些精致的刻纹，漂亮的马哨上带着余温，那是聂明离贴身带着的。
他一定很珍惜那匹马。
“这个就足够了，你先等等，我也有个好东西要给你。”元沅收好马哨，又拽出来一个平安扣，这是给哥哥们准备的平安扣，因为准备的多，也可以分给聂明离一个。
“喏，就是这个平安扣，辟邪用的，贴身带好，还有这张符咒也给你，跟上次一样，有助睡眠。”
毕竟这是大客户，以后要从他身上捞不少银子，不送他点小礼品，元沅这良心难安。
看着那个小小的平安扣，还有那张符纸，聂明离内心触动颇深，这样一个善良的小姑娘，他看着就高兴。
小心的接过平安扣观摩，虽然样式简单并没有那么精致，但这是元沅的一片心意，聂明离依旧很感动。
他要是知道元沅只是想做生意，绝对不会如此感动。
聂明离直接把平安扣的吊坠戴在脖子上，玉石贴着肌肤带来冰凉的触感，满足的藏好玉坠，他抬眼看到了元沅的胳膊。
“你的胳膊怎么了？”
从刚才他就发现元沅垂着一条胳膊一动不动，有些奇怪。
“就是脱臼了，没事。”元沅无所谓，她自己会复位，就是有点疼，她要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聂明离一瞬间就懂了，恐怕是上马时他给拽的，她身材瘦小，确实一不小心就会拽脱臼。
他握住元沅的胳膊，微微抬起试探的晃了晃。“疼吗？”
“疼！你别动，我自己会弄。”元沅小脸一皱，身体往后退了退，要把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不好！他醒了！”聂明离突然提高了声音向后看向杀手。
元沅一惊，她头还没扭过去，就听到咔的一声，自己的胳膊已经复位。
根本没有什么杀手醒来，是聂明离为了转移注意力才扯的谎，不过效果非常成功。
“谢……谢谢。”元沅只有一瞬间的疼痛，现在她扭了扭胳膊，一点都没有不适。
“不用谢，本就是我害的，你不怨我就好。”聂明离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布条绑在眼上。“林子里不安全，我们先出去。”
他在前方开路，元沅带着狗子在后面跟着，她十分好奇的盯着聂明离眼上的布，想来想去也想不通他有什么用意。
“你为什么要带着这个东西，走路不碍事吗？”
聂明离顿了一下，他没明确回答，只是攥紧拳头道了句：“不碍事。”
元沅撇撇嘴，正常人谁没事会往眼上遮块布，他要么是不正常，要么就是有其他不想说的原因。
那匹枣红色的骏马还倒在外头，血流了一地，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聂明离颤抖着胳膊去解下马身上的铃铛，把铃铛里的铛簧一个个的安装上去，铃铛这才再次发出响声。
他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言不发，接着就地燃起大火，把马焚烧，他若是不这么做，马就有可能会被别人带回去吃掉。
聂明离更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这匹马是兄长送给他的。
烈焰的大火照亮了夜晚，元沅看见他眼上的布被浸湿了一块，他按了按眼睛，避免让元沅看到自己的窘迫，又把湿掉的白布扔进了火堆里一起焚烧。
随着白布化为灰烬，他才跟元沅说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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