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
林瑄凝色点头，他感觉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鄱阳帮与策划造反势力有关，而鄱阳帮帮主又是十年前从北周过来的，且来历神秘。
他有种大胆的假设，对方是否可能是北朝之人？
北周曾数次南下，甚至兵围金陵，但最终都被打退了。
在强攻无望之下，他们选择从内部侵蚀大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鄱阳湖在长江中游，若是能够训练出一支厉害的水师，顺流而下就可攻打金陵。
若是配合北周军队，或许还真有可能攻破金陵。
也正因为陈雄是北周朝廷之人，所以也才能够很快招揽到六位先天境强者。
这可不是你随便数个旗子，大家就愿意追随的。
当然，这只是个假设。
林瑄忽然问道：“柳姑娘，你师兄萧剑候背叛师门，盗走玄冰剑投靠齐国公府，你们想不想报仇？”
柳夜曦神色一冷，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自然想报仇。
她是个敢惹敢恨的人。
曾经有多爱慕萧剑臣，现在就有多痛恨对方，否则她也不可能敢独自一人追查萧剑候下落半年，并且还冒险潜入齐国公府，盗回了玄冰剑。
林瑄说道：“就是想与柳姑娘合作一把。你们想要报仇，肯定需要有人在金陵为你们接应，否则你们贸然进入金陵杀萧剑候，最大的可能是被朝廷拿下，甚至都不用齐国公府出手。
我届时可以帮你们，但希望你们庐山剑派能派个高手暗中保护我。”
“暗中保护你？”
柳夜曦疑惑道：“你是江州巡抚使，即便是江州刺史见到你也要礼让三分，在江州何人敢对你不利？”
在她眼中，官员的身份实际上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江湖中人，轻易不会对官员出手。
林瑄说道：“你下山半年，或许还不知道江南西道遭受了洪涝灾害了吧，有上百万民众受灾，朝廷为此运送了两百万石粮食前去赈灾。
但前几天，江州发生流民暴动，原因是赈灾粮被人暗中转运走了。
我这次奉命前往江州，这船上就有十万两灾银。
你也看到了，鄱阳帮夜袭我们，就是有人不希望看到我前往江州赈灾，接下来可能还会出现暗杀我的高手。
因此，我希望有人可以保护我。”
“难怪了，只是鄱阳帮怎么敢！”
柳夜曦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惊呼，瞪大了眼睛。
林瑄淡淡道：“都是混黑道的，他们有什么不敢。”
柳夜曦郑重道：“此事我要先跟我父亲商量。
不过你放心，若是他不同意，我会亲自保护你。
江州遭灾，百姓已经是在水深火热之中；
若是再遭兵灾，恐怕就要赤地千里了。”
林瑄看着柳夜曦赞道：“柳姑娘真是侠义心肠，在下佩服。萧剑候之事，我的承诺依旧不会变。”
柳夜曦拒绝道：“不用，这是我们家事，不适合外人掺和。
你也不用感谢我。
无论怎么说，你也是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不报。
更何况你此次也是为了江州百姓，我庐山剑派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三天的相处，她也发现了林瑄并不像是自己以前见到的那些官员，没有颐指气使的傲慢，也没有视百姓如草芥的蔑视。
对待她这样的江湖中人，也能够平等对待，而且还有从未遇到过的尊重。
因此她相信林瑄，对方是怀着赈济江州之心的。
若是她知道林瑄只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恐怕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
江面上的战斗，自然惊动了高州官府。
只是外面一片漆黑，他们也不敢擅自出城，直到天亮后才有人乘坐小船前来查看，在得知运送灾银的五牙战舰被偷袭后，高州县令差点没有吓晕过去。
高州县令亲自赶到五牙战舰上向林瑄解释，并且暗暗送上了千两银票。
林瑄也没有故意刁难对方，收了银票，并且让对方安置伤员。
高州县令自然欣然同意，因为林瑄收了他的银票，又让他安置伤员，很明显是不会追究他的责任。
与此同时，林瑄也写上了一份奏报，让人乘坐快船沿江而下。
至于八艘敌船，他让高州县令找人折价处理了，将两千三百两银票交给了王虎。
他们此去江州，肯定不能带着这八艘船的，没有那么多人手操船。
随后，林瑄又将自己收的千两银票贿赂，交给了杨立恒，完成了自己的诺言。
忙完这些后已经是日上三竿，五牙战舰再次拔锚起航。
接下来的航程，倒也平静。
午时，五牙战舰在江州码头靠岸。
因为此前已经有快船先行一步，所以当林瑄下船的时候，江州刺史、别驾、司马等等，早已经在码头等候。
江州刺史名为孙玮，一个看上去非常儒雅的中年男子，留着三寸青须。
他是江州最高长官。
别驾属于刺史的副手，江州二号人物。
他名为苏方，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样子。
司马名为朱浑，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
他是江州的三号巨头，掌控着江州全部兵马。
“见过林大人！”
“林瑄见过诸位大人！”
双方初次见面，自然是一番寒暄。
寒暄过后，江州刺史孙玮说道：“林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我已经在刺史府备了一桌薄酒，为林大人接风洗尘。”
林瑄笑着说道：“孙大人有心了。不过本官此次是为江州灾情而来，酒席先行押后，等船上了十万里灾银搬下来再说。
为了平息民情，我希望能够打开盖子，抬着十万两白银巡街，敲锣打鼓，让百姓知道朝廷没有忘记他们，也好稳定民心。”
“林大人的高见！”
刺史孙玮竖着大拇指，高声赞道。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唯有江州司马面色沉冷，不苟言笑。
江州司马朱浑打量着五牙战舰，忽然问道：“敢问林大人，此来江州中途可有发生战斗？我看五牙战舰上有许多刀痕，并非旧痕。”
林瑄点头道：“朱大人慧眼如炬，不错，昨晚我们夜宿高州江面上，遭受到一群水匪的夜袭。幸好我们发现得及时，这才打退了水匪的进攻，但我们也是损伤过半。”
“什么，林大人你们遭到了水匪的夜袭？”
“无法无天，这简直是无法无天，连朝廷的灾银也敢劫持。”
“大唐水师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长江水域出现水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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