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来了！”朱慈焕又放一炮。
李自成的脸色突然大变。“说，谁告诉你的？”李自成的话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父皇自杀，大顺进京自然瞒不过多尔衮。”朱慈焕说着，“他们是鞑虏，跟蒙古一个路子，新主登基，说一万句都不如带部族去抢一把。”
李自成突然有种日子都过到狗身上的感觉，这么个娃娃都想到的事情，这么多文武大臣怎么都没发现呢。
牛金星为什么不提醒？看来大丞相也不是那么可靠啊。李自成想着。
朱慈焕说着这些，也是真想让李自成早点将银子运走，不然不能真便宜了皇商亢家，这不是资敌了嘛。
就算跟张献忠一样倒江里也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这时战场上欢呼之声一阵高过一阵。原来是前锋营将对面的高第打崩了，第一个完成了向西罗城的突破。
李自成也看到了战场的局面，他不失时机的直接让攻城部队迅速前进。大纛连连发令。
西罗城下。
谷英在看到大纛传令的瞬间就连忙下令，攻城冲车和云梯在大盾的掩护下迅速朝着城门洞走去。好在他们攻的是山海关内的一边，守御设施并不完备，还在之前吴三桂攻击唐通的时候自己破坏了一部分。
前锋营弓箭手越众而出，排成稀松的阵型在刀盾的掩护下向城头抛射。
朱慈焕看到弓箭手的射击并不密集，主要以精度压制关上的远程输出。城墙上的弓箭手每有中箭倒毙者。关上的回应也不断敲击在盾牌上，偶尔有没藏好的弓手被击中，躺在地上哀嚎。
这会可没有战场救护的说法。裹挟而来的百姓们正在大顺军的驱赶下被迫攻城，消耗者守城方的物资和攻击手段。
古代攻城的场面正缓缓拉开大幕，它远比电影和游戏中表现的要残酷和无序。
是的，无序。朱慈焕总有一种电脑掉帧的荒谬感。
战场的紧张气氛让几乎所有人的动作都有些走形。有些人歇里斯底的喊着，朱慈焕在望远镜里都能看到他长满牙垢的黄牙。
有些人默不作声的劈砍，他砍的是向后逃跑的民夫。
朱慈焕看到山海关城楼上飘扬的是“高”字大旗，旁边的官衔牌上书写着“大明山海关总兵”等字样。他环顾一圈也没找到留守辽镇的大纛和认旗。
呵呵，辽镇兵马又在玩不动如山的戏码。
那为什么剃了头就那么拼，能从锦州打到缅甸呢？难道真的是万历年间辽东地方上已经是华夷变态了吗？
朱慈焕是很难理解的，他不懂五百年前的关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可他既然来了，自是要改变这个局面的。不过，要慢慢来。
就算有过十二岁的上卿，那也不代表能有十二岁的开国君主。
就在朱慈焕思索间，西罗城下，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墙。
谷英一见城上好像已经不再往下泼金汁滚油了。黑色大纛挥动，一队队重甲兵直直往云梯处奔去，步履平缓而有节奏。朱慈焕看的口水都留了下来。都是好兵啊。
朱慈焕猜城墙上肯定还有金汁滚油的。果然，就在那队甲士登上云梯半程之时，头顶金汁、滚油、灰瓶一齐齐打下来。云梯一下子就变得滑不留手，那队甲士就此全军覆没。
朱慈焕的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慈不掌兵。”永昌天子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你不派队甲士，他高第怎么会舍得将守城器械耗尽呢？”他又说道，“山海关的兵再不济事也是经年老卒了。”
太阳越升越高，穿着双层甲的朱慈焕哪怕坐在马上也有些支持不住的感觉。看一看旁边的永昌天子，腰板仍旧直直的挺立，他要让全部的战士看见自己的皇帝。
“就是连个孩子都要欺负”朱慈焕看着李自成眼上的望远镜，瘪瘪嘴。
“他个娃娃，要这好的千里镜作甚。”李自成不是没见过世面，千里镜他也是有的，不过比起这皇家收藏还是差了一些，在这黄沙漫天的山海关下，表现的越发明显。
“传令，收兵回营。”苍茫的牛角号伴随着金属清脆的声音传的又深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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