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背叛与斩杀
如果我当场开摆向天尊祈求，祂会回应吗？
苏默脑海中蹦出一个无厘头的想法。
要是祂真的回应，这就该是个诡故事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也清楚这个念头很不现实。
虽然在目前的第二纪元，天尊的意志十分强大，但祂确确实实已经陨落了。
就算真的通过天尊打赏的仪式魔法向祂祈求，多半也会由源堡自动回应，用源质对抗源质的污染，这很合……嗯，没毛病。
而且一般来说，高阶仪式魔法不负它“高阶”的前缀，不仅准备特别繁琐，前戏都要大半天，不通过神秘学知识对仪式进行阶段拆分的话，中途被打断还会遭到直接反噬。
何况它的效果是对抗混沌海的污染，最需要这个仪式魔法的——应当是白造。
【环中人】，宿命中的一环……
难不成天尊是想借我的手把这个仪式魔法转交给白造，好让祂把上帝的棺材板压得更死一点？
思绪纷呈间，苏默只觉得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束缚其中，越挣扎反而勒得越紧，那种无力感带来的焦虑一时间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所幸这张名为宿命的网，束缚的同时也在支撑着他，至少苏默知道了一件事，他大概率能活着跟白造会面……
这时，苏默又想起了另一位难兄难弟。
单松将他从梦境空间中抛出来的举动，似乎透着一分匆忙和仓促……
是因为正在压制反叛的阿雷斯？
他所经历的深层梦境，演绎的剧情都有对应的象征，而剧情中的阿雷斯毫无疑问背叛了“我”！
而阿雷斯——真就是单松的“本我”吗？
阿雷斯拥有显而易见的缺陷，贪生怕死、冲动任性，人设太完整、也太真实了，真实得仿佛是个虚假的观众天使。
比起一位洞察者的“本我”硬件，更像是精心设计的“人格”软件。
单松残存的自我陷入沉眠，按照祂的说法，外部空间的操控者是代表本我的阿雷斯……
苏默陷入沉思，回想起他和诺恩斯进入这个空间后经历的三次时间回溯。
一周目，被同化的精灵拉瓦尔故意引诱他们击杀她，由于镇民死亡当场开启循环，白白浪费了他们一次回溯机会，整个过程透着浓浓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二周目，拉瓦尔和普路特充满仇恨却又格外茫然的叙述触发了第二次回溯，尽管同化进度加一，却也剧透了大量信息。
三周目，诺恩斯入梦被混沌海片段污染，提前到来的循环打断了他的失控进程……
究竟是阿雷斯引导了本我，还是本我在引导阿雷斯？
苏默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阿雷斯是本我，但本我不是阿雷斯！
更准确的说，阿雷斯只是本我的一部分，是加载在“本我”硬件上的“人格”软件，是在单松分离出本我后、驱使本我独立行动的虚拟人格！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前后矛盾的态度，一周目的纯粹恶意来自阿雷斯，三周目的克制善意来自单松真正的本我……
苏默的嘴角突然抽了抽。
【我很珍惜我的朋友，所以我对朋友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苏”和阿雷斯必定会在童年见面并结下友谊——他是真的被单松的剧本设定给坑了！
要不是限死了这段剧情，他是脑子有坑才会找一个背刺潜力股交朋友……
‘这件事告诉我们：垃圾分类，人人有责。’苏默默默想道，‘不要在垃圾桶里捡朋友！’
……
另一边，苏默离开后。
虚空中有一道声音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阻止我？！”
平静的心湖骤然间汹涌澎湃起来，夜空中的清风细雨依旧，脚下的实体却开始地动山摇。
单松稳稳地站在原地，心平气和地回道：“是他把你带回了塔，你不该迁怒他。”
“不该？”阿雷斯的声音带着深沉刻骨的恨意，“要不是他的存在，我怎么会在暗夜中苟延残喘，被迫挣扎了几千年！”
“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单松淡淡说道，“伱仇恨的对象应当是那些操盘手，可你却向真正的敌人投诚，转过头来对付同样身不由己的朋友。”
地动连同波涛暂停了一瞬，随后愈发强烈，阿雷斯满是怨恨地开口：
“这不正是你为我设定的剧本吗？我不过是你创造出来的‘本我’，跟美狄亚一样用来抛弃的工具！
“你从未真正信任过我，赋予我的也只是表层权限，随时都能够被你预留在本我中的后手反制。
“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
伴随着他阴沉的语气，先前招待的茶桌也随地面一同摇晃，四方蜡烛忽明忽暗，摇曳不定。
单松声音平静道：
“别忘了，你和美狄亚都是我一手设计、用于加载的虚拟人格，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们初始的内在逻辑。
“也就是说，构成你们的源代码掌握在我手中。
“阿雷斯，是谁给你的勇气背叛我？
“甚至，反抗我？”
与此同时，单松的黑色眼眸转为淡金，瞳孔竖直而冰冷。
祂的身形没有明显的变化，唯有伸出的手臂异常粗壮，裸露在外的皮肤覆上了一层灰白如石头的龙鳞。
鳞片上铭刻着一个又一个复杂而立体的神秘符号，内伸入血肉之中，外延至周围虚空，仿佛交织成了某种不在正常认知中的事物，让人第一眼见到就精神错乱，思绪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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