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大家写的书的确有启人心智、教诲众生的作用。
可是，在这个有门派与国家共分天下的武侠世界，名家大家也会受到国家君主、门派掌门等人制约，许多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甚至于说出口、写在纸上，都有可能获得人头落地的惩罚。
对于将星河而言，各种书籍上的知识，就是他知道的事情。
在听到苏北提出书籍不曾记录过的东西时，将星河也是微微一愣。
许久，才对苏北的话提出质疑。
“以死上谏，死一个人，不就足够了吗？”
苏北却讲了一个故事。
“将兄，你可曾见过或者听到，有人养过数量超过五百只，咩咩叫的羊吗？
虽然看起来每只羊都会咩咩叫，都会表现出温和的态度。
可是在五百只的羊群中，每一只羊却又不是那么的温和。
有人用鞭子驱使着羊群，一只羊咩咩叫，其他的羊也会咩咩叫。
很神奇是吧，明明只是一头吃草的羊，却能表现出和人差不多的抗议情绪。
这些在羊群中的羊，不仅会用咩咩叫，表示不满的情绪。
如果看放牧的牧童不顺眼，也会在背后偷袭。
利用奔跑加速，配合坚硬的脑袋，足矣撞断一个牧童的腰。
在牧童倒地后，周围的羊又会慢慢走过来，踩向牧童的腰、脑袋、腿以及身体的其他部分。
没有及时找到大夫，牧童大概会当场丧命。
即便是找到大夫，牧童也需要长达六个月之久的卧床休息。
而在羊群中，有一头名叫头羊的角色。
头羊虽然不是整个羊群实力最强的，却是最容易找到牧童腰、腿等位置的羊。
头羊咩咩叫，其他羊也会跟着咩咩叫。
头羊踩踏牧童，其他羊也会做出相同的动作。
将兄，如果你是牧童，你会怎么管理这个羊群？”
将星河心想，既然头羊可以带领羊群做出很多事情，只要可以解决掉头羊，剩下的羊自然会被乖乖驱使。
将星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却没有得到立即回应。
“头羊其实并不是单纯指某一头羊，或者某一类羊。
羊群中自然会诞生头羊，头羊其实是羊群的产物。
杀掉第一只头羊，还会有第二只头羊。
如果不彻底解决羊群的问题，第三只、第四只头羊也会出现。
杀掉头羊，在羊群诞生新的头羊之前，整个羊群的确会听牧童一段时间的话。
挥动着鞭子，向东指便向东走，往西指便朝西行。
可是，新的头羊诞生后，羊群会被以前更难管。
牧童当然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杀掉一只头羊。
可是，牧童的职责是驱使羊群，到最肥美的草场上，喂饱羊群，让羊群可以产毛、产肉、产崽子。
杀掉头羊，只会让羊群的利益逐渐缩小。
牧童的行动和牧童的职责相反。
有一些牧童变会选择拉拢头羊。
比如将草最茂盛的地方留给头羊，甚至把自己不舍得吃的干粮让给头羊。
虽然头羊不能开口说话，却也知道牧童对自己好，也会通过行为回报牧童。
如此一来，羊群会在头羊的带领下，听从牧童的指挥。”
苏北示意将星河继续吃干粮。
现在聊天是短暂的休息，毕竟等一下还需要赶路，去往飞土城。
“如果将羊比作朝堂官员，他们看起来温顺，实际上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将头羊比作以死上谏的官员，最具有攻击力。
只要牧童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头羊冲撞，被官员批评。
将牧童比作国家君主，羊群既是朝堂上站立着的官员，也是国家管辖下跪在地上的百姓。
愿意听从以死上谏官员的想法，并做出相应的改变，留一口干粮，保住茂盛草地，这种君主数量太少。
甚至于大多数君主在看到以死相谏的官员，第一选择是将这个头羊的脑袋砍下来，震慑其他可能要做出同样事情的官员。
即便是有着越来越多的官员，都选择抛弃自己的性命，只为提醒君主幡然悔悟。
其实对于君主而言，而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毕竟，一只羊在生的时候，可以产毛。
死的时候，也可以产肉。
只是相比于前一种牧童，在羊群身上赚的钱少了一些，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何况头羊是在羊群中出现的一种角色，这意味着非头羊的普通羊，依旧需要保持沉默。
至少在头羊开口之前，都可以选择躲在羊群中，避免被牧童的鞭子甩到。
一些君主，为了避免以后还会出现以死相谏的官员，会选择给其他非头羊的羊，一个更为现实的例子。
以死相谏的头羊，家中老小，全部从国家中清除掉。
将以死相谏的官员连根拔出，并提醒其他官员，注意自己的身份。
至于这个羊群其他四百九十九只羊怎么想、怎么做，并不是牧童所要考虑的事情。
下一个想要以死相谏的官员，即便是不考虑自己，也需要考虑自己的家人。
如此一来，羊群就能享受到长久的和平，牧童也会获得难得的悠闲。
即便是羊群中有羊离开，到另外一个羊群中，牧童也不会在意。
毕竟牧童的目光是在羊群身上，而非一只长得没有什么标志的羊。”
“不会的，令国君主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苏兄，你举的例子不合适。”
“将兄，你可曾见过令国君主？”
将星河否认地摇了摇头。
“你真正在朝堂官员口中，听到有关令国君主的一些评价？”
将星海没有提过这种事情，将星河自然不知道。
“你又怎么能判断出，令国君主就是你口中说的明君、贤君？”
将星河再次闭嘴。
这么多年来，将星河只知道令国君主励精图治的事情。
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将星河自然知道，普通进谏无用，以死相谏反而会让将星海陷入一堆麻烦事中。
即便是再想为令国出一份力，也需要考虑这份力到底出的是否值当。
将星河看向苏北，再看向手中的干粮，也只能用力咬下一块。
“苏兄，飞土城与这里还有多少距离？”
“不远，最多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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