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寻说着，还将那瓷瓶的碎片拿到众人面前仔仔细细的对比着。
众人都感到吃惊，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身学徒打扮，并不像是入门很久的人，怎会对瓷瓶中的工艺，如此了解，说的头头是道。
但在场的人都是明白人，被苏千寻一说，立马看出了问题。更何况瓷瓶已经碎了，哪还敢质疑什么。
那周老板还不死心，跟苏千寻咬文嚼字：“手工艺者必定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有细节上的差距，再正常不过了。”
对于这讲道理又不听的人，苏千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又让她想起了当初的吴德顿时失去了辩解的动力。
而身后的江天哲也没闲着，随手拿起一颗石子，指尖一甩，将碎片甩了出去。
只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隔壁摊位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瓷瓶，应声碎掉。
正是这位周老板的摊位，“你摔我瓶子，把钱赔给我！”
江天哲也不惯着，直接将钱拍在了周老板的胸口上，语气冰冷的说道，“创作的人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那若是仿造赝品的人，必定会做得跟原创一模一样才能卖出去，不是吗？
建议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再闹，就一个瓶子都没有了。”
说着，威胁似的晃了晃手中的石子。
周老板有些心虚了，嘴里喃喃了几句骂人的话，就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摊位上了，众人见没有戏看了，也都纷纷散去了。
一切都归为平静，苏千寻感激的看向江天哲，若不是他开口，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江天哲感受到了苏千寻的目光，幽幽的说道，“面对不讲理的人，没必要讲那么多道理，以暴制暴才是最管用的。”
苏千寻松了口气，还以为江天哲准备教训她的贸然行事，是她多虑了，于是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她没有看到的是，江天哲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容中带着几分宠溺。
只有曲向文和他的兄弟的脸色不大好看。
看来这瓷瓶对于曲家来说真的很重要了，苏千寻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着，“曲向文，你还好吗？”
曲向文盯着地上的碎片，黯然伤神，听到苏千寻的声音后，赶紧抬起头。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来，“没关系，瓷瓶再找就是了。”
那勉强的表情，看着让人心疼，苏千寻还想上前安慰，却被江天哲拽了回来。
“不是说要给我挑个瓷瓶吗？怎么关心上别人了？”
苏千寻还想看看曲向文的状态，却被江天哲托住了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苏千寻只好妥协，“江先生，你有没有看上眼的作品呢？”
江天哲环顾四周后，点了点离他最近的瓷瓶，“这个倒是不错。”
苏千寻顺着他的指尖看去，正是她的作品，那个刚刚被人嫌弃的作品。
苏千寻有些诧异，江天哲不是说买个来收藏吗，于是再次确认到：“那个是学徒做的，不是窑老爷的作品。”
江天哲拿起那瓶子上下翻动了一下，便递给了苏千寻，“收藏看的事演员，管他是谁做的？”
苏千寻看着手里的瓷瓶，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正如之前的那些顾客所说，自己不过是一个刚刚学习了半个月的学徒，做的东西没有那么精致，江天哲买的，怎可能是为了收藏？
难不成是为了她？苏千寻不敢确定，也不敢让自己有这种妄想。
“不打算给我包起来？”江天哲又说道。
苏千寻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用纸盒将瓷瓶装好，又装在了精致的纸袋子里，才恭恭敬敬的递到江天哲的手中。
曲向文很快调整了情绪，贼兮兮的凑了过来，贱兮兮的问道，“小千寻，这卖瓷瓶的钱，是直接到你账上吧？那你给我也找一个，就要你做的。”
“没了，我就做这一个。”
江天哲接过瓷瓶，顺便瞪了曲向文一眼，才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既然这样，钱我就直接转给你了。”
说着带着曲向文转身离开了，曲向文明显还想逗留一阵子，却被江天哲硬生生的拽走了。
苏千寻收到了手机提示，点开一看才发现江天哲又给她转5万块。
这瓷器虽然是每个手艺人的心血，可在这个满是瓷器的地方，值不了那么多的钱，像他们这种学徒，能卖个几百块，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最多也不可能超过一千块。
江天哲这一下子转来五万块，欠下的又是人情债了。
苏千寻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再一次投入到工作中。
除去那次的小插曲，本次的瓷展活动，还是很成功的。
窑老爷的作品卖出去了很多，铺子收益满满，学徒们光是整理收入就用了很长时间。
窑老爷仍旧笑面迎迎的，情绪没有被那摔碎的瓷瓶影响。
而他们这些学徒里，只有苏千寻的作品卖出去了。
本来应该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情，却让苏千寻根本高兴不起来。总感觉没什么成就感，毕竟那瓶子现在还放在自己的房间中。
忙了许久，兜兜转转又回到自手中的感觉。
按照之前的规定，在瓷展中，卖出自己的作品，学可以受到师傅的加奖。
苏千寻也因此被叫到了会客厅之内。
厅内只有窑老爷一人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的茶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来了啊。”见到苏千寻后，窑老爷热情的摆了摆手，招了招手，叫她到自己身边来坐下。
窑老爷没有说什么事，上下打量这苏千寻，打趣道：“小丫头，你和那个江家的小子关系不错啊。”
苏千寻点点头，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是江家的养女，从小和江天哲一起长大。”
“养女……”窑老爷仔细思考了半晌，疑惑的问道，“那不应该呀，江家那小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养女呀。”
苏千寻也是一愣，“您从前就见过江天哲吗？”
“江家那小子的父亲跟我是世交，这些年一直有来往，自打那小子出生后，就总带来我这做客，可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带一个小姑娘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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