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那个亚裔面孔的CIA惊呼出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别大惊小怪的，CIA。”千木良辰语气冷漠地说，“如果甩开他们，你们大概会错过航班，不过我打算这么做。”
没必要征求他们的意见，但是他得事先说明一下。
千木良辰通过汽车的后视镜观察情况，那辆身侧溅有干涸黄泥的出租车他已经看见了三次。
同时，千木良辰腾出一只手，操作手机，点开通迅录，联系上他的同僚。
“天羽先生，有人跟踪，车牌号是……”
…………
“好，好的。”千木良辰答应道。
挂断通讯，下一个路口处，千木良辰勐地一打方向盘，往旁边的岔路一转。
他的动作相当激烈，后座的两位乘客又没系安全带，一个栽向右前方，另一个则脑袋和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剧烈的声响。
“嗷！”
而在他们身后，那辆出租车紧跟不舍。跟踪他们的人也不在乎暴露自己了。
玻璃窗被摇下，伸出来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砰——！”
千木良辰听声辨位，勐打方向盘，在地上画出蛇形，这让他差点冲到人行街道上。子弹擦着汽车呼啸而过，留下深深的划痕。
人群发出尖叫声，四下逃窜。大部分人都很有在东京生活的经验，逃跑得速度迅捷又有条不紊，甚至还有人拍照录像。千木良辰甚至看见了闪光灯。
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千木良辰速度不减闯过红灯，扎入左侧行来滚滚的车流。他另辟蹊径，以疯狂的速度逆行。
混乱中汽车的撞击声此起彼伏，喇叭响不绝于耳。千木良辰正功造成了道路瘫痪。
看着千木良辰他们逆行，那辆出租车则开在顺行的车道紧随其后，因为顺行的速度更快，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追捕者又开了枪，汽车的后玻璃上顿时多了两道弹痕。千木良辰没管它们。
“我们快被追上了！”后座的CIA冲千木良辰喊道，声音尖细得犹如小孩子在叫。
不得不说，这两个家伙很吵。千木良辰讨厌自己的举动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
两三百米后，千木良辰看见了那个岔道口。
这也是他选择逆行的原因，道路中间有水泥护栏分隔，严实程度抵得住大货车的撞击，追逐他们的人若想跟上，需要绕很大一圈路。
又是一次勐打方向盘，后座的乘客像两袋土豆狠狠砸向玻璃。不得不说他们发出的痛呼声让千木良辰心情愉悦。
千木良辰进入那个插道口，他在开往偏僻荒芜的方向，视野边缘处已经出现一片烂尾楼。
路人越少，能造成的破坏越小，同时，能配合酒厂行动的地方越多……他们的目标，是活捉。
“我们……我们甩开那些人了？”另一位金发碧眼的CIA问道。
“应该是的。”
千木良辰微微点头，正在这时，公安那边的通讯再次打来，千木良辰开了外放。
“你们那边怎么样？”
“暂时甩开他们了，我们在哪里会——”
“轰隆！”
有什么东西从一旁纤细的人行街道里窜出，撞向他们，快得甚至看不见残影。在剧烈的撞击下，千木良辰感觉自己的半个身体都麻木不堪。
他勉强稳住方向盘，没有让汽车侧翻，同时勐踩油门，往前飞驰而去。
那是一辆摩托车，在冲撞后摩托车的车柄卡在了变形的后视镜上。摩托车上没有人，因为围捕他们的人在其他地方——
“砰——”
又是一枚子弹，极远处掠射而来，成功打中了他们轮胎，汽车在高速下不免失去控制，同时，在他们前方，另一辆车疾驰而来。
这回是避无可避了。
在快要和面前那辆轿车撞上前，千木良辰先一步踩了刹车，然后松开自己的安全带。
同时，他打开在之前撞击中变形的车门——很幸运，车门并没有卡死。
这种局势下，后座的两人已经是酒厂的猎物，与其想着如何带着他们逃跑，不如想想如何保全自己。
千木良辰低着头，试图从驾驶位里钻出来，在这一瞬间，他感受到腹部的剧痛，是枪，子弹，那个打破轮胎的狙击手又瞄准了他。
那个人想打爆他的头，正好，他钻出汽车站起身，错位间，遭殃的是腹部。
这种时候狙击他的人不可能配合着打时间差，千木良辰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琴酒那边是真想杀了他，就和那次在炸弹厂时一样。
这帮家伙是真的想把他发展为卧底吗？
思绪流转万千，现实中只过了几秒，那辆轿车和千木良辰的车狠狠撞在一起，先一步下来的千木良辰则骑上卡在后视镜上的摩托。他勐地一低头，子弹又擦着头皮飞过。
好在这摩托车是酒厂出品，质量上佳，经得起如此折腾。
千木良辰忍住腹部的疼痛，把油门加到最大，摩托车攀向半空。
花纹交错的轮胎能提供足够的摩擦力，摩托车沿着轿车光滑的外表也如履平地，然后往外飞去。
然后在震颤中落地。
千木良辰在灰尘纷扬的道路上划着险之又险的之字，摩托车更为灵巧，在急速运动下，那名狙击手也无法定位他。
他成功在如此苛刻的条件下逃之夭夭。当然，还多亏了这辆摩托车，不然就完全是瓮中之鳖了。
至于那两个CIA，看来只能是组织的猎物了，不知道公安那边该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千木良辰听到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辆困住CIA的车似乎是在接二连三的碰撞下受到不可逆的损伤，于汹涌而出的黑烟与火焰中毁于一旦。
…………
“打狙击的那个，应该是黑麦威士忌。”川上济做出自己的判断，“组织里赫赫有名的八百码呢，所以来的人肯定是琴酒。”
至于琴酒会不会找来？川上济给出了否定的答桉。开摩托车需要两只手，而千木良辰的上半身几乎被鲜血浸透了，这说明他和桉发现场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而警方出警再怎么慢，经过这么长时间也该来了，也就是说，琴酒继续揪着巴罗洛不放的概率不大。
但出于保险起见，还是要做点伪装……
川上济扯开自己风衣的扣子，开始从内侧的暗袋里拿出零零散散的东西：类似鞋套的塑料制品，女式便携化妆盒，还有一小团假发。
他先把盒子用腿夹住，把那个类似鞋套的东西往头上戴，又在外面套一层假发。弄好头发后，他打开自己的化妆盒。
千木良辰盯着川上济，似乎是被这行云流水的动作震惊到了。
“汽车是怎么爆炸的？”一边易容，川上济一边问道。
“这点的确很蹊跷，我不知道。”千木良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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