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吸引川上济的是那篇序言:风趣幽默,文采斐然,更重要的是,序言的书写者在末尾用尽两千字的篇幅预言了生物科学的未来发展。
天马行空,几乎涵盖了科幻电影里所有的桥段,包括数据化思维共享,基因剪辑进行人种选择,返老还童起死回生……
读起来十分顺畅,相当能戳中川上济的爽点。
当然,这份序言也让杂志看上去没那么严谨正经,川上济还以为后面的内容都如此有趣呢,结果正文就是枯燥的论文。
杂志结尾又用黑体字涂抹了一句话:“科学还是得脚踏实地,但不能忘记做白日梦啊。”
凭感觉,写这句话的人和写序言的人是同一个,川上济莫名地发现自己被套路了。他又把杂志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没找到任何与编辑,发行商,出版社有关的内容。
川上济不由得向医生询问道:“这份杂志是已经停刊了吗?或者被禁了?”
“组织的一位前辈办的。”医生回答道,“在那位前辈死了后这个期刊就停了,之前也只在组织内部发行过。”
和川上济想的一样,根据他对医生的性格侧写,如果这份杂志还在发行,他是不可能拿着这么古老的版本打发时间的,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停刊了。
没有编辑,出版社等内容也能用内部发行来解释。
“哪位前辈?”川上济忽然生出强烈的,想要了解这位前辈的欲望,“太有意思了,哪怕见不了面我也想认识一下。”
“不知道。”医生摇摇头,“这些杂志是我老师的,我了解得也不多。”
“那你的老师是?”川上济继续厚脸皮地问道。
“无可奉告。”医生满脸冷漠。
然后接下来的时间,川上济开始死皮赖脸地和医生套近乎——放在平时他肯定更矜持些,但C750能削弱受试者的情绪管理能力。
换句话说,川上济放飞自我了。
最后,医生还是做出了妥协:他承诺把发行过的杂志全部整理一套电子版,给川上济发过去。顺便用镇定剂在对方脖子上比了比,以作威胁。
“你对我真好,我们之前认识吗?”川上济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水,开始用演技恶心医生。
“F国那次,我是第一次和你接触。”医生又换了本杂志,对卡沙夏做作的表演不作表示。
第一次接触,但不代表之前没了解过。川上济迅速推理起来,加上前面两次,每次他受伤的时候医生都会出现,这回更是直接能看出,医生是那位先生的人。
对方大概率知道他会定期清洗记忆的事情。
就从这份杂志上看,医生在组织里的地位不低,或者说他那位老师地位不低。川上济在研究组混了一年都不知道研究组内部还有自己的杂志。
杂志本身不重要,医生十分干脆地同意了把电子版给他,也没限制他不能外传。真正有意思的是杂志的年份。
除了光怪陆离的序言,杂志里其他论文的观点还停留在三十多年前,考虑到这些论文也具有前瞻性,真实年份还可能更早。
所以医生背后的人不简单……难道是那个身份神秘的研究组一把手?
不不不,完全可以阴谋论一下,医生本人就和贝尔摩德一样,同时演技高超,现在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和他虚与委蛇……
啧,脑补真开心。
川上济开始捡拾医生看完的杂志看,正文乏味可陈,但是序言延续了一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因此,他难得安静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医生关闭血液透析仪,但依旧把内置针管留在他手上,这说明这种透析不会只有一次。
“除此之外,你还需要吃一种药物,来减缓C750对身体的损伤。”医生说。
“还有别的缓释药物?我怎么不知道?”川上济懒洋洋地问道。
C750被发明时就是奔着在注射后把人弄死的目的去的。因此,川上济从未考虑过研究缓释剂——至少上报给组织的研究成果里没有。
至于私底下,看着拨来的研究经费这么多……嗯……
“不止你一个人懂得如何研究,卡沙夏。”医生讽刺道,“因为时间原因,只做了几组实验,理论上副作用不会太难熬,而且只需要吃两到三天。”
“两到三天我就能出院?”川上济开始自己理解。
“我建议你呆上一个星期。”
只是建议,看来两到三天就出院是可行的,川上济不打算和外界失联太长时间。这回和爆炸厂后的那次休养不一样,他无法联系外界,那位先生好像也没有让他联系外界的意思。
手机上的信息肯定会被网络部的人彻查一遍,但真正用来搞事的手机他藏得好好的,哪怕把米花町的地都刨了也没人能发现。
“那么缓释药剂能搭配柠檬糖吃吗?”
“不可能,别问这种蠢问题。”
“我就知道……”川上济装模作样地叹气,“希望我还能吃面包泡面,不然只能饿着了。”
“事实上你可能会没心思吃东西。”
没心思?难道缓释剂的副作用和胃有关?川上济不着边际地猜测,会让人恶心干呕?实在不行他就打葡萄糖吧。
“不管怎么样,谢谢啦,医生~”
医生把川上济护送到病房门口,川上济没忙着进去,而是倚靠在门上,对医生微笑着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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