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俺跟着孙传庭大人进关打李自成、张献忠这些土匪。别看官升的快,就是个虚名,啥好处没有。手下当兵真吃不饱饭,吃的窝头都是青稞面里掺稻壳哩。”
三桂点头道:“俺知道的,你们那里确实很苦啊!”
“不瞒大哥,知道为啥这土匪一拨一拨的总也剿不完吗?”
呵呵一笑,不待三桂回答就继续说道:“俺们也学精了,给多少钱,出多大力!土匪给咱钱,咱就防他们一马。大哥,这个土匪你还真不能一次就剿完了,没有他们,咱们饷银更没出着落了!”
三桂指着唐通哈哈笑道:“鬼!你们够鬼的啊!在咱东北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个样子!”
“没法子啊,大哥。真的没法子!”唐通苦笑道。
“李自成这人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啊?”三桂盯着唐通眼睛问道。
唐通不自觉把眼光移开,“李自成这个人中上等的个头吧,黑黄黑黄的,一只眼睛被射瞎了。从外表看吧,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传说中的三头六臂。但是他把特别拧,被打败了无数次,换成别的人早就完蛋了。人家总能爬起来,这点俺挺佩服他!感觉他还真有当天子的命!另一点,这个人胸怀大,当年追杀他的人,只要投降了,他还真就收留,也不找后账。不像咱们的崇祯爷,咱们那位爷心胸太窄啦。就那我说,崇祯让俺镇守居庸关的时候封我定西伯,俺投降李自成,他加官一级封俺为定西侯。俺的队伍也没有拆散,还归俺调度,当兵的粮饷也不拖欠。”沉默一会,唐通道:“大哥,俺知道你打小就心高,这个局面让你犯难!”
一句话说到三桂的心里,三桂感激的看着唐通缓缓点点头道:“老弟,还是你知道哥哥的难处!哥哥不容易啊!”
“大哥,山海关夹在了大顺和满族蛮子中间,地方太小,没有回旋的地脚。独立是不可能的,只能选一个,蛮子和咱关宁铁骑打了一百多年的仗,早就是世仇了,再说终归是蛮子啊!咱汉人投奔满人,让人笑话哩!”
“李自成是土匪出身,俺知道大哥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但是人家还就是有这当皇帝的命啊!咱就别和命较劲了!说一千,道一万。大顺毕竟还是咱汉人的天下嘛!”
三桂眼睛瞧着杯中茶壶,一言不发。终于抬眼看着唐通问道:“李自成打算怎么安排俺这关宁军?”
“大哥,李自成跟俺说的是,崇祯封你为平西伯,他要加一级,封你为平西侯。令尊也封侯。”
“还有什么?”三桂接着问道。
“李自成安排李岩作代表,明日大哥可以与他详谈的。”唐通回道。
三桂沉默的点点头。
唐通被下人带到下榻处休息了,门帘一挑,军师王威路进来,一拱手道:“吴大人!”
三桂用手一指椅子,军师坐下,三桂问道:“李岩醒来吗?”
“没有,中午喝得太多,现在还在床上打呼噜呢!”
“安排两个美女陪一下,给唐通也安排两个!”
“好的!,总兵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刚才唐通提到李自成的条件,计划封我为平西侯。你看如何啊?”
威路眼睛有了光彩,拱手道:“恭喜大人!李自成出手比崇祯帝要大气很多哩!”
三桂摆摆手道:“俺对这个不是太感兴趣,俺关注的是俺这支军队,如何安置,唐通不清楚,这样,明天上午,俺不出面,你与李岩详谈。”
“大人,谈的时候,下官应该注意些什么?”威路问道。
三桂沉吟一下,缓缓道:“不要拆散关宁军,咱们就镇守山海关!在有军饷问题,月拨五万两。不要拖欠!”
缓一缓又道:“告诉李岩,满足条件咱就给他镇守山海关,挡住蛮子。保他在关内安心当皇帝!”
一夜旖旎,日上三竿,李岩才起床。头痛欲裂,李岩在下人端来的水盆里捞起毛巾,水温度挺高,超出意料,忙把毛巾扔回水盆。北方人和关内人生活习惯还真不一样,就是小小的洗脸水居然温度差这么多。
下人看出了门道,忙出外打了一壶冷水,向脸盆里掺了些。这次温度合适了,擦拭完毕。
军师王威路笑着推门进来,一拱手:“李大人,昨晚休息可好?”
李岩脸一红,没敢直视军师,讪讪道:“喝太多了,现在脑袋还发沉呢!”
威路接道:“没关系,中午咱们在喝些就好了!”
“我可不喝了!”李岩忙道。
“李大人,您是不知道,这酒要是喝多了,第二天一定要再喝些,俺们这里有个说法,叫透透酒!”
军师一摆手,下人端上了热腾腾的早饭,早饭酒简单多了,油条,豆腐脑,小咸菜,粘豆包,小花卷、小米粥满满的摆了一桌。
威路亲自盛了一碗小米粥递到李岩手中,“李大人,喝碗粥,暖暖胃!”
李岩夹起一根油条在米粥蘸一下,油条吸饱了米汤,嚼在嘴里更觉好吃。
吃罢早饭,威路挥手让下人收拾完毕,端上茶来。
李岩拿起茶杯盖把浮在顶层的茶沫刮开,清吹两口气,抬眼看了一下威路,又低下头问道:“吴大人,是不是也吃过早饭了?”
威路拱手笑道:“昨天吴大人喝多了,现在还在沉睡呢,昨天喝酒前,吴大人吩咐过下官,李大人有什么安排可以直接对下官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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