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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皇宫。
朱棣居于乾清宫书房内,龙案上堆满了批阅的奏章。
三个太监侍立一旁,一人持印,一人秉笔,一人呈奏。
朱棣接过奏章御览后点头首肯,这才由秉笔书文勾决,再以掌印盖下大印。
只见朱棣屏气凝神,一一御览之时,只见一封奏章的署名引起了他的注意。
“右副将军...耿炳文?”朱棣哂笑一声,没想到这个耿炳文会给自己上奏。
他缓缓展开一看,只见其上所言皆是江北瓜步等地白莲四起,又有星火燎原之势。言及他本为天子安插长兴侯府之人,只是猥任了右副将军一职,如今右大营管辖的瓜步出了乱子,他却不知如何事好。将士们不知内情皆以为主帅怯懦,纷纷群情激奋几有以下克上的动静。
为了安抚将士,这个耿炳文上奏请调右大营部分兵马前往瓜步平叛,以安军心,以免暴露了他的身份。
造反这事,朱棣本已见怪不怪了。这白莲本就如附骨之疽一般,自从他靖难之后更是被白莲教抓住了把柄,大肆驳斥他为篡逆之辈,大大小小的起义就没断绝过。
只是这耿炳文言语倒是在情在理,一个冒牌的老将显然是很难独自镇住这些骄兵悍将的。若是瓜步生乱,派遣右大营前往平叛倒是无可非议。
朱棣沉吟片刻旋即冷笑一声,随意地将奏章丢给一旁秉笔太监,淡淡道:“准。”
秉笔太监看了看这耿炳文的奏章,不由地小心翼翼道:“圣上,这调派大军一事恐小人生乱。不若让缉事处往瓜步一探,再做定夺?”
朱棣斜靠在龙椅上,闻言冷冷地瞄了一眼那太监。太监被他虎目一瞪,吓地三魂去了七魄,赶忙跪地请罪。
朱棣也不追究,只是道:“朕如何说,你们便如何做。虽然你们司礼监设了内书堂批奏,可也别忘了自己的职责,学那些文武行僭越之事。”
他语轻言深,惊地几个太监连连磕头,这才作罢。
就在他警告三人时,外间碎步而入一小太监,匆忙跪地道:“启...启禀圣上,纪纲纪大人星夜求见,此刻正跪于殿前待召!”
“哦?”朱棣皱眉,心下却已有些恍然,“让他进来。”
小太监起身离去,只须臾便领来一个身着飞鱼服,却头裹着血染纱布的男子。
“臣纪纲,参见圣上,吾皇万岁!”那人五体投地,声如雷鸣却含含糊糊。
朱棣看地好笑,灯火葳蕤之下,见他这副狼狈模样,若不是事先通报姓名,他都认不出此人乃是纪纲了!
朱棣不由问道:“起来起来,你他娘的怎地搞成这番模样?”私下没有外人时,朱棣还是习惯性的爆了粗口。
纪纲嘶了几声,揉了揉半张快肿成猪头的脸,含糊不清道:“回圣上,微臣听闻瓜步有白莲动乱,静在京畿之地这才带着北镇抚司前往打探。没想到这回白莲教...并非是小打小闹,不但人数众多还来了不少身手卓绝之人,微臣大意中了埋伏便被伤成这般模样,侥幸逃回。”
“又是白莲教...”朱棣恍然,似乎从未看过那奏章般,一副恨意丛生的神色,“为何这些白莲教便如此跗骨,斩杀不绝!?”
纪纲脸肿着,虽然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却正好便宜了他直勾勾地打量朱棣的神色。
他见朱棣暴怒,便急忙作揖道:“圣上,此次瓜步之乱决不可掉以轻心。白莲教不少贼首聚集那地,聚众劫掠。若是能遣管辖之右大营进剿,而我北镇抚司从旁呼应,定能一劳永逸。否则...瓜步距京城不过百里,若是闹大,在京的各国使臣将视我大明为无物,届时天威扫地矣。”
没成想朱棣非但未盛怒迸发,反而冷笑一声,对着身旁秉笔的太监道:“瞧见没,你们几人还让我差派锦衣卫前去打探情报。没成想别人老早便已带人前往,都说锦衣卫是寡人鹰犬,这鼻子还当真是灵。”
几个太监常伴朱棣左右,知道他如此言语绝非是夸奖纪纲,反而蕴藏了三分怒火。
纪纲跋扈,自然不会如此细致,更不知方才朱棣才看过耿炳文的奏章。
他兀自作揖道:“微臣只是惶恐有负圣恩,这白莲教迟迟未灭,乃是圣上心头大患,这才...铤而走险,折损了些人马。”
纪纲还以为朱棣是责怪他冒进,折损了人马,急急解释道。
朱棣目光炯炯,盯着纪纲道:“好一个有负圣恩...这白莲教当是要灭的,只是...朕独独不明白为何你北镇抚司行动,事先却不上奏寡人知晓?等到如今事败归来,还有脸来见朕....纪纲,你他娘的狗胆包天!!”
只听得书房中龙吟虎啸一声,朱棣一掌拍在纯金龙案上,发出巨响。
太监宫人们吓地伏地而跪,纪纲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看着朱棣瞪着虎目,咬牙切齿一副要刮人皮肉的盛怒之态!
锦衣卫虽然有自主行事的权力,却必须要向皇帝上奏行动,作为副本。其目的便是要让皇帝知道你们每个行动都去做甚了,行动结束后都要呈上口供记录在案与皇帝手中的副本核对。
若是核对的上,则是安然无恙,核对不上那皇帝便要治锦衣卫的欺君之罪!
纪纲一把鼻涕一把泪告饶道:“圣上明鉴,微臣绝无二心。只是事急从权,微臣眼见往日捉拿贼人失利,让圣上失望不已拆分了锦衣卫,这才立功心切想独占头鳌揽下这功劳,轻敌冒进...非是臣刻意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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