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指本心的剑意之下，这批“嫌疑人”恨不得连自己三岁时和泥的事情都抖露出来，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有所隐晦当然可以——问本心咯，只要内心、言语和记忆三位一体，没有任何差错，就算是道境也查不出蛛丝马迹——但这样得到的结论又和真相有什么区别呢？
至于那些押送他们的同门，也没有一个能笑得出来的——他们也在这恐怖剑意的笼罩之下，胆战心惊地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显然白帝并不觉得这些门人因为主动缉拿嫌犯就有什么特别，也一视同仁地加以问询。
而在这毫无阻碍的排查之中，还真的问出了一些线索。
“陛下，陛下！”一位被绳索捆缚的老年修士突然上前跪爬两步，“老朽想起来一件事！”
“说。”白帝面无表情，却是松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大概是半个月前，一名自称是正统道门的年轻修士来到这里，说是被宗门除名，希望在此落脚，但由于难得参拜陛下，只是过了些时日又走了。”
“领走之前，他将一只大脑袋的石人送给了和他相熟的金丹修士赵二！”
石人？张禄内心一动，无论是白帝还是牧隐雪都未提及石人之事，此刻竟从这老朽口中说出？
“赵二人呢？”
“启、启禀陛下，赵二他前些天去、去荒魂冢旧址，寻宝去了！”
出列的一名白衣文士硬着头皮躬身施礼，他是白帝楼散修中执法队的一名小队长，而那个赵二名义上是他的手下。
虽然白帝并未制定什么律法，但身为自觉建立并执行一系列规则的修士之一，自己手下擅离职守还是让他脸上无光。
但白帝并未假意责怪——寻宝嘛，修士必修课程之一——她一不发饷二不授业，难不成要这些散修去和西北风？
虽说这或许是个撵他们走的好办法？只是自己之前已然答应了立宗庇护他们，这么快翻脸多少是有些不好看。
“你能联系到他么？”牧隐雪帮忙询问。
“可以可以，”白衣文士一拍储物袋，顿时飞出了五枚制式相同的令牌，分别写着不同人的姓名。
“一套十枚，这样的宗门命牌不多见，”白帝颇为惊讶地点了点头，“谁做的？”
这样的法器可价值不菲，而且就算是她……得等张禄把库房清点完了她才知道买不买得起，毕竟道境修士无论是出一次手还是欠一个人情，那可都不是这区区一套命牌换得来的。
“小、小老儿早年是玉臂宗宗主，祖传了点儿炼器的本事，”刚才的老年修士羞赧地低下了头，“经营不善，愧对先祖荫庇……”
张禄在一旁大为震惊，藏龙卧虎啊这里面。
命牌可不是通讯符，这东西放在哪里都是只给正式成员装备的，高阶的命符不但会兼具通讯功能，甚至还有传送回家或者其他的保命功能，宗门或家族的核心成员几乎相当于多了条命。
当然了，这位前宗主如今肯定是没那个财力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这一套不过是最普通那一档的。
对于这种自己也需要的专业性人才，白帝显然也抱有很大的兴趣，当下就拍了板：
“你以后就是白帝楼玉臂堂堂主，炼器一应事物全权负责。”
老规矩，你们自己折腾，有能耐当我门人，你们就有能耐自己自力更生。
至于发财了要不要全都送到旅部、呸山上来，那再看。
现在反正是不行，修为太低，把她手头的材料交给他们完全就是浪费。
“对了，你们之前的那个玉臂宗，怎么解散的？”
炼丹炼器这类的宗门一般不会差钱，大概率是同行挤兑，这从侧面也证明了玉臂宗的实力。
“嘿嘿……”老修士颇为尴尬地搓了搓手，“小老儿自知天赋不济，需要大量的灵石支撑，因此也不过是每单生意抽成五分之一罢了……”
……
好家伙，可持续的竭泽而渔了属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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