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启年气得跳脚。
他好不容易听从医生的建议，想尽让周怡音放松心情，温和地过度，于是精心策划了温泉之旅，还特地找了块私密性好、客人也少的风水宝地。
想着等人洗干净了，泡美了，心情放松下来，吃点东西，顺便……
谁能想到被眼前这三个人一起跟来当电灯泡不说，连他最期待的泡温泉都要横插一脚。
喊得差点破音：“谁要跟他一起？”
“这么说，你非要跟音音一起泡温泉咯？”张扬一歪脑袋，满脸善意地看着她。
“你废话！”张启年真是烦透了周怡音这个闺蜜，“她是我女朋友，我们正在交往，你们就不能识相点？没见过人谈恋爱吗？”
张启年一张嘴再能叭叭，也抵不过被人“围攻”，气急败坏地转过头质问周怡音道：“你到底要跟谁一起去？”
周怡音心里自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事她做不来。但如果她直接拒绝，未免显得她过于地“凉薄”。
“别吵了，我知道你想跟我待在一起，但我也很久没见张扬了，让我们说会儿话，好吗？”周怡音小声道：“反正我又跑不了。”
张启年的气去了大半，却没有完全消下来。
“不行！我已经让着你，让你带了这几个电灯泡了！”张启年的声音里不自觉含着几分委屈。
周怡音有些束手无策，倒是张扬上前撞了撞赵楠的肩膀。
赵楠上前拦住了张启年的路道：“去另一边泡池子。”
面前的赵楠虽然清瘦，可一身专业的格斗技巧，打他就跟打沙包似的。
张启年忍不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却还是不愿意把到嘴的鸭子轻易放跑：“凭、凭什么？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少来装可怜这一套，你是不是个男人？我最烦你这种娘们唧唧还磨磨唧唧的男人了。”
“谁？”张启年气得脸都绿了，“你他妈……”
“是个男人……”赵楠大气都没喘一下，平静无波道：“你就去另一边。”
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张启年梗着脖子和明绥远走了。
周怡音松了口气。
张扬欢快地蹦跶着，一把揽过赵楠的肩膀，悄悄给她竖了大拇指。
三个女孩进了换衣间换衣服，出来后便直奔温泉。
温泉冒着白色的热气，烟雾袅袅间，一旁还有栽种的碧绿翠竹，环绕着小小的一盏盏地灯，犹如点缀的星辰，意境极为漂亮。
周怡音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温泉的高温，但很快热水淹没了她一天的疲惫，精神和身体都得到了释放压力后的轻松。
温泉不宜泡得太久，张扬很快便受不了回到了岸上，没过多久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怎么了？”周怡音询问道。
“还不是我爸妈，每天查岗盯着我和明绥远交往。”张扬大吐特吐苦水，“干脆搬张床过来看我们办事算了。”
周怡音：“……”
赵楠：“……”
看着二人略显凌乱的表情，张扬收敛似的咳嗽了一声：“总之，很烦。”
“不跟你们说了，我现在要赶过去跟我亲爱的男朋友来一张甜蜜合影，然后发个朋友圈。”张扬虽然在笑，可眼底盛满了生无可恋，“完成一下二老交代的kpi。”
“需要水军吗？”向来沉默的赵楠都忍不住揶揄了一下。
张扬认真思索了一下。
周怡音忍不住反问：“已经这么严格了吗？”
“大家简单一点，吃饭约会发朋友圈配赞走个流程。”
周怡音：“……”
张扬顷刻间收起了笑意，变脸之快堪称绝技，看得出来她和明绥远在一起假装交往得很难受。
出了温泉单间，张扬给明绥远发了个消息。
二人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用温泉做背景图，贴在一起，笑得像个幸福的假人模特似的拍照。
明绥远看了眼照片，皱眉冷嘲道：“你拍照技术属实有点烂，不是说在学摄影？”
“那是你本来也没多大搞头！”张扬回怼。
说完后冷着脸目不斜视地打开了p图软件，加了些可爱的贴纸，修修改改了一番，却再放大后，张扬发出了疑虑：“咦，好像把音音他们拍进去了。”
“这么小，谁会注意？”明绥远有点不耐烦，“你搞快点，文案一并发给我。”
“合着你都得靠我，您明大少爷屁事不管呗？”
明绥远耸了耸肩，反讽道：“我混吃等死富二代，不创业。”
张扬生气。
“第一次看有人把胸无大志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呵呵。”
张扬憋着气，将照片发了过去。
明绥远同步接收。
二人掐着时间点一起发了朋友圈。
-你好，几位？
-你好，两位。
照片里光线极好，虽然很模糊的小小的人影，却依旧能看清。
病房内，月色越过一丛小小的灌木，落在清瘦的人影身上，手机屏幕幽幽亮着，照得人的脸色越加苍白。
温泉……旅行么？
被注视的人浑然不觉，几个人在用餐区域吃了饭，席间，张启年挨着周怡音殷勤备至，与对面夹一口菜拍一张照片的摆拍二人组，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赵楠刚动了一下筷子。
张扬连忙呵斥：“别！还没拍呢！”
赵楠还算通情达理，张启年却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你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拍完了再吃。”
张启年刚要说话的功夫，张扬拍完了，示意他们开动。一顿饭吃得兴致全无，总之与张启年幻想中的浪漫温柔完全不答边。
好不容易散了场，几个人各自回房间，张启年却发现赵楠还默默地跟在后边儿。
张启年眉头紧锁，沉了声：“你怎么还跟着？你是跟屁虫吗？”
赵楠毫无感情的回复道：“我负责保护周小姐的人身安全。”
张启年挺了一下胸膛，咋呼道：“她跟我这个男朋友在一起能有什么危险？”
“你说呢？”赵楠不甘示弱地反问。
两个人不对盘地厉害，周怡音见状赶紧插了话进来：“好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不是说明天还要出去玩吗？”
怕张启年不信，周怡音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很困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真情实感。
赵楠更直接，拉着周怡音径直离开，还毫不客气地挑衅似的瞪了张启年一眼。
张启年留在原地，满脸阴沉地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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