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勉强一笑：“也就是先生之才可以如此，换个旁人，化解不了这般老谋深算的算计。”
转望窗外，夜已晚。几缕寒风卷进更鼓声响，两声连敲，已经二更了。
巡夜的更夫皆是军中伤残，洪亮的声音远远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连说两遍，一遍汉话，一遍当地的话。
殷左禅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见杨开看了手中书信看了一眼，话到了嘴边，他又咽回去，袖子中抽出一卷文书，递给杨开：
“对以后攻陷承天，擒杀余贼，小人略做了筹划。留给将军细看。”
杨开没接过来，厚厚十几页，这哪里是略作筹划，翻一翻，关于发展、关于攻略，分门别类、条理分明，缓和了愁容，轻笑说道：
“这些天属实辛苦先生，我今晚一定细看，明日一早，再与先生堂上细商。”
送走了殷左禅，杨开虽然很疲惫，仍然坚持着看完了殷左禅的条呈。
其中很多的内容，他没有想到，还有一些，则是他想到了，却不及殷左禅写的那般具体细致。
他越看越精神，不但看，受了启发，又结合个人意见，对某些部分留下自己的意见。
当全身心地投入一件工作时，时间过的总是很快。
窗外的夜色渐渐变薄，天空一点点地泛出光。直到亲兵推门而入出现在面前，他才发现，案上的红烛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放下手中的文卷，杨开伸了个懒腰。
晨风带雪卷入厅堂，说不出的寒意使人清醒，眼下局势给他的感觉和往昔行军打仗、攻城拔寨截然不同。
他们的主动权逐渐丧失，官军的反扑、围剿即将拉开序幕，随着军队规模的扩大，他再如何借助友军掩护，他们终究是要正面迎战官府的军队，逃不掉也躲不了。
当下他们即将从谋生存阶段，转入谋发展阶段，殷左禅说的不错，想要抓住先机，就要占据有利地盘，计划赶不上变化，杨开当机立断，叫来亲兵，传令：
“汉阳、德安镇抚，加急操练，二月初时，等待发兵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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