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姜棠提及自己的以前。
他缓缓的放开姜棠，坐起身，神色有些苦恼。
姜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了？”
魏野摇了摇头：“我以为你不愿意提及以前，感觉……”
感觉你以前过得很不好，不愿意揭开你的伤疤。
姜棠挥了挥手，颇有几分潇洒的气质在里面：“都过去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姜棠也就顺势和魏野提起了自己的以前。
其中的一部分。
十八年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乏味和枯燥才是姜棠的以前生活的主旋律。
“他长得和我记忆里的一个同批次实验品很像。”
魏野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心里一紧。
有一种恍然大悟，和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就说为什么之前姜棠身上有那么多手术的伤口，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魏野看着面无表情的姜棠，心思微沉。
大概就是因为经常被使用药物和切割的原因，姜棠才会对痛觉如此不敏感。
甚至有点像关闭了自己的感知一样，变得麻木迟钝。
魏野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看着已经变得可以云淡风轻讲述以前那些伤害的姜棠，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黑色的尾巴将姜棠圈了起来，似乎在无声的对姜棠保证，在这个小天地里，她是绝对安全的。
姜棠拍了拍魏野的手臂，继续讲述之前的事。
“他是S09，是S系列最后一个实验品。”
姜棠捏了捏黑色的尾巴，像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样子就这样回忆从前对于姜棠而言还是有些难受。
魏野想要打断姜棠的回忆。
如果难受，还是不要再扒开伤口了。
那些伤害就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疤，如果用力去抠，那么受到的伤害一定会比自己想象中更痛。
每一次回忆，就像是把那块疤撕开，看看里面已经腐烂了的肉，然后又要用情绪作为养料让它们愈合。
魏野不愿意姜棠这般痛苦，于是就想让她停止。
然而姜棠却摇了摇头，面如常态，只是嘴唇越发苍白。
“S09和我不一样，天生就是不怕痛的，他可以承受任何伤害，甚至有些像是在享受那些痛苦。”
“我只是看到傅淮之长得和他有些像，所以多看了两眼。”
魏野将姜棠揽入怀中，让她靠着自己，然后说道：“傅淮之可能是那位S09的后代。”
姜棠没有感到意外。
长得那么像，没有点基因在里面，姜棠是不信的。
魏野执起姜棠的手，将自己的手和姜棠的手交叉握住，尽显亲昵：“联邦那边和帝国的情况不太一样。”
“人类的生活痕迹在那边更多，我们这边很少有人类。”
“他们那边的治疗师也比我们多，我们每年还要花高价聘请他们。”
这几句话魏野说得可怜巴巴的。
其实他的声音也没有改变多少，但落在姜棠的耳朵里，就变得有些奇怪。
他的尾音略微拉长，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像极了一只在外面很凶的大狗狗，回来和自己的主人抱怨，自己在外面被欺负了的样子。
收敛好了爪子，只剩下软软的爪垫，怀里抱着主人，用软绵绵的声音抱怨着。
不得不说，姜棠很吃这一套。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魏野是在装可怜。
帝国的生存环境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恶劣，但是他就是要姜棠全部的关心和在意。
姜棠也如他所愿地给了魏野回应。
是被捏了捏尾巴。
“娇气。”姜棠小声嘀咕了句。
魏野用侧脸蹭了蹭姜棠的脖颈，享受着这瞬间的岁月静好。
只是帝国会客厅的气氛怪异极了。
顾琛脸都要笑僵了都没有等到魏野回来，看着一直不肯走的傅淮之，心里骂骂咧咧。
今天这么好的天气，谁想来陪这个大冰块啊？
陪自家小狐狸多好。
哪怕是陪她打机甲对抗赛呢，也比现在要好得多。
顾琛叹了一口气，由衷地希望魏野能快点从家里出来。
这个醋吃的时间也太久了。
就在这时，傅淮之身边的那位海豚外交官突然开口询问：“我听说贵国的饮食方面有了重大的改变。”
“是因为那位名叫姜棠的人类小姐吗？”
顾琛大大咧咧地挠了挠头，看起来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
实际上在场的兽人都知道，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有八百个心眼的兽人，越是忠厚老实越是平易近人，说话的陷阱也就越多。
顾琛并不打算隐瞒他们是饮食改变，是因为姜棠的原因。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要翻个墙来到帝国星网就知道，所以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顾琛：“对，是因为她。”
顾琛大概能猜到他们的打算是什么。
无外乎就是想要去尝一下姜棠店里的味道，想要吃一吃自然植物，看是否需要引进。
这些都是小事儿，只要他们不把人弄走。
果不其然下一秒，这位海豚兽人就面露一脸羡慕的神色，语气期待的说：“那我们是否有幸可以品尝一下呢？”
“我真的很好奇，那种风靡的饮食。”
顾琛和海豚兽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他立马答应了下来。
“那就跟我们去帝国后花园吧，我们为你们准备了新鲜的烤肉，和炭烤咩咩兽。”
“还给大家准备了饭后甜点，要是喜欢什么尽管拿就是。”
说着起身，就准备离开。
而傅淮之则是问了句：“他们会来吗？”
在场的兽人没想到傅淮之问得这么直白，他们那些只需要当背景板的兽人，都把自己的头垂得快要埋到桌子下面了，生怕殃及池鱼。
顾琛嘴角抽了抽，然后笑得眯起眼睛回答。
“当然啦，我们元帅和未来的元帅夫人也会来的。”
帝国这边的外交官兽人忍不住暗中给顾琛竖起大拇指，想给他点个赞。
厉害了我的琛！
膈应兽人还得是你啊！
他们悄悄地将视线转向了傅淮之那边，却没从他的脸上得到什么情绪。
傅淮之站起身，走到顾琛的身边，轻描淡写的说了声：“是吗？”
语气不重，伤害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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