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窦婴轻叹了口气道,“北岸……均为百姓的田地,而南岸……多是朝廷贵戚新圈的地,所以他们不但不加以行洪,反而派人派款加强自己的提防,这样一来,南北两岸的提防,不该加强的加强,该加强的却……”
话未说完,但是其意却已经表明。
“天灾里头加了人祸……对吧?”刘彻的话语虽是询问,但是其面色上的表情却是一派坚定,很显然,刘彻已经认同了窦婴之言。
微微沉默后,刘彻继续询问窦婴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朕要是查出来,我就灭他的九族,砍他的头!”
听得刘彻之言后,窦婴很是悲哀的摇了摇头道:“陛下……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
“莫非……”这一刻,刘彻已经彻底的知晓了,他之前的猜测,貌似即将要成真了。
“吸——”
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刘彻很是郑重的望着面前的窦婴道:“那些地……究竟是什么人的?”
窦婴低首不言。
“难道是你窦家人的田?”刘彻心里尽管已经有所猜测了,但是,他却依旧希望和刘家、田家、王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因此,刘彻只能将一个勉强能够套上去的答案说出口道。
“陛下……算了!”
听窦婴这话的意思,反倒有强行认下这宗错事来的意思。
“你倒是说呀!”
此刻,刘彻的心里有些纠结,他既想要知晓这件事情的真相,但却又担心自己的猜测成真。
“不是!”最终,窦婴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是陛下自己家的人!”
“朕家里的人?”直到此时,刘彻依旧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母亲,于是,刘彻将较为靠近自家人身份的田家给抛出来道,“难道是丞相田蚡?”
却不想……
“不光是田蚡!”窦婴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道,“还有陛下自己家的田!”
“陛下的田?”刘彻很是不敢置信的说着道,“朕家里哪有田?朕家里根本就没有田——朕要田有什么用?天下的田都是朕的,朕根本就用不着有私田!”
“陛下……是皇太后的田!”窦婴扯开了刘彻最后的遮羞布道。
刘彻听到了这个答案后,顿时怔楞在了原地——自己的猜测……终究是成真了!
“这就对了!”刘彻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那些受灾的百姓,“是啊,有她在,这个决口……还真不好堵!”
良久之后,平复了心中激荡之情的刘彻抬首询问正站在自己面前的窦婴道:“你老实告诉朕……太后在南边那儿究竟有多少田?”
“一千多顷!”既然话都说开了,窦婴自是不再犹豫,当即就将皇太后的老底给掀掉了,“一千多顷绝好的良田!”
“田蚡呢?”刘彻继续询问道。
“五……五六千顷吧!”窦婴淡淡的回答着道。
“嘶——”
当刘彻听到这个恐怖的数字后,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随后,刘彻再不迟疑,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符节走到了窦婴的身前道:“窦婴,你立刻持朕的符节到南堤去,扒堤泄洪!”
窦婴颤颤巍巍的接过了刘彻递送过来的符节,很是担忧的说着道:“扒哪一处都会淹没所有的田的!”
“哪一出有利于泄洪就扒哪一处——就是天皇老子的地……你也得扒!”刘彻很是霸气的说着道,“谁敢挡你,当场给朕斩首!”
…………
屏幕之前的观众们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记忆内容后,不出所料的,径直在弹幕间里讨论了起来。
“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天灾加人祸双重祸患……原本我还以为即将要快进到大汉和匈奴的战争了呢,没成想,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我都不知道,我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观看到汉、匈之间的大战!”
“窦婴接下了此事,那些权贵们不管去怪皇帝,皇太后也不可能去怪罪自己的儿子,田蚡更是不敢对自己的外甥呲牙……所以,这份罪孽,最后还不是要全都归结于窦婴的身上?窦婴……还真不一定能够抗住——不,应该说,自从那位当太皇太后的窦老太太逝世了之后,此时的窦家,恐怕是真的一点儿也扛不住那些权贵势力们的反扑……”
“至于刘彻……他当时给窦婴布置任务的时候倒是说的霸气,谁敢挡他窦婴就让窦婴当场将其斩首——砍人的时候倒是能让窦婴砍得很爽,可关键是,砍人了之后,你皇帝刘彻能否保住人家窦婴呢?若是保不住,那你不是害了人家窦婴……乃至于整个窦家吗?”
“我觉得,依照刘彻现如今的权势,他若是果真想要保窦婴的话,恐怕还真的能够保得住,毕竟,没有了太皇太后的掣肘之后,刘彻大权在握,虽仍有王家、田家之人占据朝堂高位,但想来根本就挡不住军权在握的刘彻!”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你们是否想过,窦婴得罪了满朝权贵,刘彻为什么一定要保他窦婴呢?细细想来,刘彻以窦婴其人行使泄洪之权,使得百姓再无黄河决口之患,然后在藉此让窦婴得罪满朝权贵,待得时机成熟,刘彻只需要轻轻一推,依照窦婴现如今在权贵圈子里烂大街的臭名,待得刘彻想要‘惩治’窦家人之时,估计到时候也不会有人会为窦家去说好话,然后,刘彻将会轻易铲除掉窦家这门外戚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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