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舒玦没有直接回家,等拐到了“盲盒”他才察觉到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干脆就在车上呆了会,直到没有人进出。
宋以心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里,后来舒玦告诉她,那是一个医生看病人时的眼神,了解她的病因,佩服她的努力和坚持,还掺杂了一些旁观者的心疼,那是舒玦第一次觉得心疼一个人,因为她那些过往而心疼,心疼到想将书中的那个小人儿捞出来,护在身后。
舒玦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宋以心打包好蛋糕,关了灯,转身时,舒玦已经拎了蛋糕走到门边,看着她退出来,给大门上锁,他再慢慢地走到车旁,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夕阳的光洒在他颀长的身上,黑发因为光线的缘故如点缀了金粉,眉眼里含着笑,安静而美好。
宋以心看了他一会,上了车。
舒玦将蛋糕放到后座,转身递给正看着车前方的宋以心一本书,“留着吧。”
宋以心看了会手中的书,原来是宋以安还掉了,难怪昨晚她没找着。这些年,她会在觉得烦躁的时候去翻一会,本来就文字不多的书,熟到几乎能背下来。那天舒玦告知他们名字时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她是有所察觉的,猜到应该就是他,但她一直没有追根究底的习惯和爱好,而且虽然是有很多巧合,但他只是个路人,路过而已,偏偏还见到了她最不堪的一面,所以她对这个人的情绪十分复杂,有感谢也有排斥。
“谢谢。”宋以心将书收进了包里,目光散散地看着前方。
“为什么小王子是死了?”转弯的时候红灯,舒玦轻踩了刹车。
“死了就不用烦恼那朵奇怪的玫瑰花,也不用烦恼怎样才能不停地看到日落。”宋以心盯着红灯,淡淡地应,知道他是看了自己写的那句话。
“有没有人告诉你,”舒玦转头看她,“不是你的错。”
宋以心散漫的目光迅速聚拢,抬眼看他。
舒玦从她眼里读到了震惊,笑了笑,“每个成年人都很脆弱,有时候要的仅仅只是旁人的一句话,比如,‘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之类的。”
绿灯亮,宋以心迅速地隐藏了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随意一些,“可能吧。”她想,就算他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但“江湖骗子”这种职业的套路基本是相似的。
舒玦感觉到她十分明显的抵触,笑了笑,不再说话,车很快驶入小区,熄火的时候,宋以心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跟其他江,其他医生不太一样?”
“噢?”舒玦因为她硬生生卡住的那个词失笑。
“那些医生,总是板着脸,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宋以心皱了眉头,她很少见到一个人这么会笑,总是浅浅地挂在嘴角,就那么一抹,不多也不少,这让他本来就好看的容貌被加了分,“你笑的,太多了。”
“抱歉。”舒玦怔了怔,本想提醒她有很多医生爱笑,也许是因为她很少留意别人,但间她眉头深锁,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宋以心摇了摇头,下车。她的世界里,只有宋以安是无条件对她妥协的,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血缘关系,但这人是什么情况?这么喜欢迁就别人?
所以开门的宋以安就看到了烦躁的宋以心后面跟着有些无奈的舒玦,手里还拎着蛋糕。
“撞上了?”宋以安还穿着围裙,以为宋以心是因为自己不停地催她回家而烦躁。
“路过。”舒玦简单地解释了下,觉得局面有点迷。
“哦——”宋以安的尾音拖的老长,看了一眼去洗手的宋以心,脑补了一下自己没见到的场面,转头对舒玦小声地说道:“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哈。”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宋以心就察觉出了宋以安的意图,他装着好奇问的那些问题无不是围绕舒玦的个人背景,放着一桌的菜和舒玦送他的钢笔置之不理,脸上全是八卦的表情,就跟当初骗她去跟林沐阳吃饭一模一样。
宋以安想将她安排出去的心从来就没死过。尽管他从来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到她已经快28岁了,应该找个人嫁了之类的话,但他会暗搓搓地四处寻找自己觉得合适的人拉到她面前。
“你看,我们有很多巧合,都没跟父母一块住……”宋以安看了一眼宋以心,暗想,这好像有点牵强,“当然了,也不是那么巧哈,比如,我妈改嫁了……”
“我家也是。”舒玦忽然接了话。
……
宋以安愣住了,这听着并不像是个冷笑话。
“去了芬兰,”舒玦不动声色,“所以后来我也去了。”
宋以心的筷子停了停,没有抬眼。
“舒玦,你哪年的啊?”宋以安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
“88年。”舒玦答的很老实,用余光看向宋以心,她吃的很慢,几乎是懒散的态度。
“哇,你比我姐大了五岁,”宋以安惊讶道,却感觉身上忽然冷了一冷,也不敢看宋以心,立即补充了句,“比我大了七岁……”
舒玦笑:“你是在提醒我们有代沟吗?”
“不是不是,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来你跟我们隔了一代……”宋以安打着哈哈,听到宋以心放下了筷子,立即敛了敛,对舒玦笑道:“快吃快吃,尝尝这个,我这清蒸鲈鱼很鲜的。”
舒玦的筷子顿了顿,有点勉为其难地夹了一小块。宋以心没有正面看他,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那盘鲈鱼挪到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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