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得知此事大为赞赏,对孙秀道:“胡人有数万余人,他们迁入我并州属地,已形同编户,可朝廷那些老臣实在顽固,非要弄出氐族胡人自辖之说,免了他们赋税兵役不说,还要接济他们数千石粮草,朝廷如此开恩,他们终究是蛮族胡人!嗯,这次孙会送人回来,倒提醒了我。日后用人之处,正好以胡人补缺才好!”
孙秀笑道:“王爷说的是,胡人不懂章法,不通教化,他们既然迁入王爷麾下,用他们还不是您说了算!”
“嗯,只是齐潜,还算识大体,他主动送人前来,我们倒不好再做什么了!”
孙秀狡黠地一笑道:“诶,王爷,您有所不知,这次送来的胡人,是孙会以百两银钱换来的,您何须顾及情面!”
赵王愣了愣,若有所思地道:“哦?竟有这事!嗯,照你这么说,反倒好办了!”
孙秀神秘地道:“王爷放心,臣知道如何做,保管诸事通畅,还能省下不少银两!”
赵王疑惑地盯着孙秀,孙秀笑而不言,只比划出一个探囊取物的手势,只是他取的囊中物,却是旁人的。
赵王寻思片刻才顿悟,不由得哈哈大笑:“你呀,你可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要惹上麻烦!”
孙秀嘿嘿一笑,“这事,臣亲自去办,不要孙会那毛头小子插手,王爷该放心了!”赵王笑着挥手,让孙秀下去了。
王府建造有各赵王身边参军校尉等督促工匠各司其职,依照图骥按部就班,不用孙秀太过操持,只有大笔银两开销和人手不足时才禀明孙秀。
此次,孙会带来的二百余胡人,孙秀将他们逐一分置下去,这样又过了两三日,诸事安顿妥当孙秀才松了口气。
孙会前来辞行,要回都护府,孙秀招呼他坐下,欣慰地道:“会儿,这次你解了为父当下用人之急,是大有长进啊!嗯,只是,照你这般花销雇佣胡人,只怕千余银两也未必能够用!”
孙会愣了愣,道:“父亲是责难会儿么?那,依父亲之意,又当如何~”
孙秀不答话,起身道:“胡人已安置下去两日了,走吧,你跟我先去看看情形~”
两人出府上了马向着山梁奔去。转了几转,来到一处平坦处,眼见前面尘烟弥漫,山梁下可见百余人正忙碌着凿刻石壁、搬运石块等重物,再细看去,他们相貌都是虬髯散发的胡人模样,正是孙会带回的胡人。
烈日炎炎下,只见近前的两个胡人吃力地推拉着一大车巨大石块,摇摇晃晃地走着,两人汗流浃背。刚慢下脚步想停下歇息,不远处盯着的监工上来就是一顿鞭子狠抽,两人躲闪着想抓住鞭子反抗,立刻又被几人监工围拢起来,又是一顿毒打,形同奴役一般。两人忙不迭地跪地讨饶,这才躲过几个监工暴打。他们继续奋力推拉着石块,往山外蹒跚而去。
孙秀盯着两人背影,道:“你看,这些汉人嫌弃的重活儿,只能交由胡人做。胡人毕竟有一身蛮力,这要是换成汉人来,至少也要三四个人。胡人能以一抵二,征用他们,能省下不少雇佣汉民的开销。你明白吗?”
孙会点点头,又疑惑地道:“父亲是觉得,胡人还不够么?这二百人中,还是齐潜特意多派出半数之多,帮衬王爷建造王府的。原本是百两银子征用百十胡人的。”
孙秀幽幽地道:“那,这里要是需要千余人,难道我们要付给他们千两黄金?!嗯,你还是不明白。齐潜已经算好了帐,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为父自有办法。”
正说着话,有人奔上前来禀报:“孙将军,这百余人,最快每日采石不过千余,只够府邸围城两丈余地,府邸方圆十里,照此进度,恐怕得干到明年三月了!”
孙秀蹙眉道:“那怎么行!拖延工期,谁能担待!”
那人苦着脸道:“我也征用了不少编民,算上这些胡人也不过四百余人,还是差得远呢!王爷府邸工程浩大,至少还得有三五百人才能保住工期~”
孙秀沉思道:“嗯,你先下去吧。至于余下的人,我来想办法。”
打发了那人,孙秀转身看着孙会,“这次你回督护府,我与你同去。”孙会应声是。
又望望散落四处干活的胡人,“这山野之地,父亲就不怕他们私自逃走?”
孙秀哼了一声,“他们想逃走难比登天,别说近处都有监工督管着,外围还有戍卫兵勇数千人把守,他们绝无逃走之机!你跟我来~”
孙秀带着他四处巡看一番。原来戍卫兵都在山梁之上,只要有逃走的,居高临下一目了然。那些兵勇持弓箭刀剑,谁人一看就明白,谁敢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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