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凛轩低声应道，心里却对方才的事耿耿于怀。
‘吃饭完去问问店小二吧。’他想。
姜瑶穿完鞋又穿上衣服，简单洗漱后坐在凳子上开始吃饭。
这个镇子的花销不高，陆凛轩又是不差钱的主，早餐尽是些美味好吃的，比昨天早上的大米鸡蛋好上不少。
姜瑶吃的开心，问陆凛轩，“这些都是你点的吗？很好吃。”
“还好。”陆凛轩对食物一向没什么追求，吃进嘴里的东西对他来说都差不多，左右不过是为了饱腹而已。
不过最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是莫过于昨天早上那顿简单的饭。
姜瑶对陆凛轩的感言表示理解，毕竟他是皇亲国戚，应当吃过不少美味。
她是个知足常乐的人，于是继续吃着，只是有样食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碗红糖鸡蛋，里面还放了红枣桂圆等滋补之物，这种东西，可不像是陆凛轩会点的食物。
于是她问，“这碗红糖鸡蛋也是你点的吗？”
“嗯。我方才下楼时点餐时你还没醒，怕小二上楼打扰你就提前知会了他一声，他当时就推荐我点这个。他还说女人的身体比男人阴寒，尤其身体在夜里受劳之后，得好好滋补一下。”
“...所以你就点了？”
“虽然我不懂他说的‘夜里受劳’是什么意思，但我想着总归是对你好的东西，就给你点了一份，你不喜欢吗？”陆凛轩问。
“没有。你点的很好，只是下次别点了。”姜瑶说。
难怪店小二进屋时见到他们会那么惊讶，原来是陆凛轩让他误会了。
而陆凛轩只觉得姜瑶又有事情没告诉他，内心更加芥蒂，越发坚定了下楼询问小二的想法。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吃完饭，收拾了下行李准备出发。
陆凛轩率先下楼，店小二立刻招呼，“客官准备走了吗？一路小心，欢迎下次光临。”
他轻轻咳嗽一声，走到店小二附近，拉着他小声说，“你说一下你方才进屋看到了什么？为何要说那番话？还有为何女子夜里受劳要吃红糖鸡蛋？”
陆凛轩刚问完，店小二怪异又复杂的看向他。
“客官您作甚说这些？”
店小二觉得陆凛轩在不懂装懂，或是在因早上窥见了他跟姜瑶的亲密来找他麻烦。
又或者，其实他觉得自身能力不足，才特意向他这个陌生人讨教？
小二稍微思量了下，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书。
他把书塞给陆凛轩，“客官不懂得东西都在里面，您看完之后，夜里绝对能更上一层楼，您夫人肯定对您更加满意，越发喜爱您的？”
陆凛轩微微攥紧书。
‘能让姜瑶更加喜欢自己？’
“是真的吗？”他问。
“当然！”店小二颇为得意，“这可是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淘到的一本精品，画面生动，语言详细，人物美妙，是我的宝贝嘞。”
“那我就收下了。”说着，陆凛轩从口袋掏出一块碎银。
“谢礼。”他把碎银给店小二。
“哎呀，这太多了，小的受之有愧。”
“无事。”陆凛轩不甚在意。
能让姜瑶更加喜爱他，他倒是觉得，那点银子少了。
“这，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店小二笑呵呵的收下银子。
陆凛轩把书塞进包袱里，坐在大厅等姜瑶。
此时太阳刚升起，不少客栈的房客下楼吃早点，大厅的人不算少。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但不知为何，陆凛轩总觉得有几道视线一直专注的盯着他，等他顺着视线的方向看去，那些看他的人又纷纷转回头。
陆凛轩喝了口茶，朦胧的红眸暗了暗。
姜瑶没一会儿也下了楼，小二边热情的对她招呼边暧昧的扫着她跟陆凛轩。
算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走吧。”姜瑶对陆凛轩说。
“嗯。”
陆凛轩起身，两人并肩往外走，他故意拉高兜帽挡住方才那些人的视线，低头小声对姜瑶说，“左后方，最角落那桌的三个男人一直盯着我们看。”
“嗯。”姜瑶应声。
她的余光朝三人瞟去，“他们也起来了，正往我们这边走。”
陆凛轩垂眸，“是专门派来跟踪我们的，准确一点是跟踪我。”
姜瑶在外人看来只是个长得漂亮、修为不高的女子，没有身份地位，若他们贪图她的美色皮囊，早在昨晚就会下手，而不是一大早就好几个人一起跟着她。
所以这些人必定是冲着他来的。
“是哪边的人？宗门？还是你得罪过的门派？”姜瑶问。
“不确定。”陆凛轩说。
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谁都有可能会对他下手。
“不过我们今天还要出发吗？”陆凛轩问。
他们从这里到安平县，中间需要穿过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林，这三个人势必会对他们下手。
“你功力恢复了几成？”姜瑶说。
“五成。但我怕激发赤炎毒，至多用三成。”
“解决一个人用一成，应该差不多吧？”姜瑶挑眉问。
“当然。”陆凛轩颇有几分傲气的回答。
“那就好。”姜瑶提了提包袱，“不过，就算你打不过还有我呢，你不是一直想见识我的‘魔功’吗？”
陆凛轩身体一僵，“你怎么知道？”
姜瑶轻叹一口气，“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陆凛轩抚了抚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嗯。”
“好吧。”陆凛轩回应，“明显也没关系，反正试图伤害我的人都被我杀死了，就算他们看穿我的想法也逃不过我的斩魂刀。”
姜瑶浅笑，“万一是我要害你呢？”
陆凛轩沉默了会儿，接着摇摇头，“你不会伤害我。”
“为什么？因为我这两天没有对你下手吗？”姜瑶感兴趣的问。
“不只是因为这个。”陆凛轩抬手放在她的脑袋上，“你的灵魂是特别的。”
唯一有修为却不被斩魂刀所伤的灵魂。
明明可以弃他而去独自快活，明明可以不在乎他的感受，明明可以跟旁人一样视他为‘死物’。
可她却留下了，连追兵出现也不离开。
或许她真的是他的明月，在他跟世上所有人背道而驰时站在他面前，朝他伸手，照亮他昏暗苍凉的未来。
姜瑶一愣，随后扬了扬唇。
“是啊，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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