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回到现在
闻不语从始至终并没有言语，听到这句话，就转头问道“你知道是谁吗？”
“还能有谁？你说慈济真的爱过桃夭吗？哪怕她就此湮灭，魂飞魄散？这样的爱……其实是不爱吧。”她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有着美好想法的未来，桃夭并不是一个想要就此死去的，只是不得不如此。
“世间的爱有很多种，只能说它在，却不能说它如何在。”
摸了摸阿房的头顶，闻不语不再多说，只是遥看远处，那缺了一块的地方此时光秃秃，一丝鲜亮也没有。
慈济呢？宁愿还呆在他的洞里修行么？
桃夭粲然一笑，此时为信仰她的人完成愿望的她仿佛依旧是那位悲悯世人的桃仙。
素春一直有个心愿，她在第一次求灵的时候说过，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天，想要桃仙姑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而这个愿望她许了五十年，等到现在这一天，终于是要说出来了
素春抿着嘴笑道“我想让我的爱人再一次站在我眼前，以他想要呈现的模样。”说完眼睛里就有些湿了，已经七十岁的素春虽然脸上有些许皱纹，但眼睛里依旧是亮亮的，如同阿房第一次评论她的双眼一样，像是十六七岁少女天真的眼睛一般，大而闪亮。
站在闻不语一旁的仙鹤阮析此时的心情有些低落，平时高扬的头颅此时低到自己白蓬蓬的肚子上，仿佛就和低头叹气一样。
阿房好笑地看着这只仙鹤，估计是自小就养着的了，多少通些人性，直到主人叫的不是自己有些生气罢。
桃夭给了素春一颗珠子，告诉她捏碎了之后就能实现她的愿望。
素春手里仅仅攥着，笑着说“我年少时，有一个青梅竹马，他告诉我，高中之后会回来娶我，我就一直为他留着那间屋子，时常挂念着。”
此时阮析的爪已经不住地刨开了土，心里太过酸涩都感觉到嘴里的苦味。
素春再接着对阿房回忆过去“后来我遇见了同住一村的邻居大婶，她说……”
那个大娘好似惊讶地对着她说“何竟啊，早就半年之前就回来了，高中探花，接着他的父母去京城享福去了”
素春还记得大娘眼中的看戏的意味，当时的她笑着说“那就好，真的恭喜他了。”
然后一个人从山下走了一路雪地，同时也哭了一路，说好的海誓山盟其实不过镜花水月，明明还在昨夕的你侬我侬，不过是假话三两。
终于绊绊磕磕回到了半山腰的小院子，已经全身冻僵了。连进门都是有些困难，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声奇怪地鸟叫声，很是清亮，但是却稚嫩。
“他小小的一个在冬天的柴火堆旁那边蜷缩着，寒冬腊月的天气，只有它的羽毛在动着。”
看到阮析的那一瞬间，她就上前抱住了它，就想的是有一个生命因为她有了开始，有了延续，她就又有了希望。
“日夜相伴五十余载，它现在才是我最割舍不下的。”素春终于说了出来这句话，她不知道这句话是早是晚，亦或者是刚刚好。
一阵光芒闪过，强烈的光有些刺眼，闻不语将阿房捂了起来，防止她受伤的双眼再被伤到。
再睁开的时候，就发现素春的面前站着一个少年，身着红白相间衣衫，头上顶着一个发冠，墨发高高束起，面容稚嫩，只是却此时讶异地看着素春。
好似反应过来一般，他的眼神从讶异到了然再到泪目，哽咽地对着素春说“你的意中人是我？”
阿房这才注意到原来素春在讲故事的时候已经将手上的珠子捏爆。
素春笑着捂着嘴，就像是十六岁的女孩的动作一样，只是眼中泪水不断落下“普通仙鹤怎么可能活五十年那么长，还整天那么精神去…去捉鸡”说着就笑了起来。
只是仙鹤成人的阮析好似也理解过来自己曾经留下的马脚，此时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是想自己已经快要死了，不怕我再同你生气了罢”
是的，同素春第一次祷告的时候，阮析就跟着一起，当时的桃仙姑说了，在她即将去世的时候会给自己一个成全。
那么现在素春是到时间了么？
好似有些疲惫，素春整理了整理衣服，席地坐了下来，拍了拍一旁的位置招呼阮析一同坐下。
两对外表差距很大，看起来明明应该很违和的恋人此时就像是跨越了时间的鸿沟一样，彼此珍惜彼此成全最后的相聚。
阮析在一旁坐了下来，素春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二十年前，我那次被毒蛇咬伤的时候，是不是你救了我一命？”
虽然心中早已经有数，但依旧想从阮析嘴里再说一遍，阮析顺着她的话，承认了。
“当时你都晕过去了，还在喊疼，我怎么会让你喊疼？”
于是我将自己的鹤顶红打入你体内，同那蛇毒来了一场以毒攻毒，虽然失去了道行不能聚型，但是仍然甘之如饴。
“真是可爱…的家伙。”
风渐停，佳人却已逝。
阮析重新握起刚从手里滑落的手抵在自己的心房处，轻轻在素春冰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阿房不忍继续看下去，早就已经哭得泪眼朦胧，明明相爱的两人为何最后不能相守下去。
痛失爱人的惊鸣中，阿房听出一丝决绝，回头一看，阮析竟然抱着素春一头撞在石头上，头上的鹤顶红流了下来，流进他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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