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巴迅速的从牙帐之中走出，指挥救火，探查敌情。
今夜的火来得莫名奇妙，仿佛是从天而降。
淡蓝色的火苗也非常诡异，阴森之中带着极高的温度，离着老远就能感觉到滚滚的热浪迎面扑来。
而且这火苗仿佛会流动一般，居然在顺着道路向四周的建筑蔓延。
士卒的反应非常迅速，片刻之间就抬来一桶桶水。
令人恐怖的事情出现了，一桶桶水浇到火苗上之后，火势不光没有熄灭，反而燃烧的更猛烈了。
更有士兵被飞溅起的火苗烧到身上，紧接着便发出接连的惨叫。
几息之间，十几名士兵就被卷入了火海，眼睁睁看着被烧成了火人。
“不要用水，用土掩埋。”基尔巴当机立断，发号施令。
可惜士兵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二轮天火就从空中落了下来。
瞬间，火势蔓延开了，大量的房屋也着了起来。
不过，基尔巴终于看清了着火的起因，不是天火，是敌军在往城内投可以燃烧的瓶子。
他也看清了瓶子里流出来的东西，仿佛是酒，又好像是水，但是这种不明的东西可以燃烧，带着淡蓝色的火苗再次向四周蔓延。
这次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几百个人瞬间就变成了人形火球，火球盲目的向前挣扎几步，想要弄灭身上的火，可惜却找不到可以用的东西，片刻之间便化作了灰烬。
基尔巴都被眼前这惨绝人寰的情形惊呆了，他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努力让自己恢复冷静：“上城楼，查探敌情。”
也就是从城墙下爬到城楼上的工夫，城内已经完全变成了火海。
数不清的士卒在惨叫声的化为灰烬，少数只沾了一点点火苗的士卒也疼的呱呱乱叫。
半刻钟之前还是一片安静的小城，此刻完全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基尔巴强忍着悲愤与恐惧，向城外了望，城门外漆黑一片，完全没有敌人的影子，倒是老远处七八里之外隐约能看到一些亮光，可能确实有敌军出没。
思索之间，第三轮天火又降临了，城内已经完全化成了一片火海：“开城门，快撤退。”
这次，他终于看清了火势的来源，那种诡异的瓶子就是从七八里外的亮光出飞过来的。
瓶子在天空飞行的过程中，始终会带着一条红黄色的尾巴，仿佛是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火弧。
“东南方有敌情，兄弟们，随我冲！”基尔巴憋着一肚子怒火，快速跑到城楼下，冲出城门。
自己从军数年，今天这仗打得最憋屈了，连敌军的毛儿都没看到就伤亡了超过三成的兄弟。
还好，自己这支部队战力不错，即便伤亡惨重，也没人临阵脱逃，大家反而别了一肚子的怒火，想要把放火的毛贼揪出来，挂到城门上暴晒三天三夜。
队伍很快集结完毕。
战马还剩两千匹，士卒集结了六千多。
随着基尔巴一声令下，六千多人向着火光出发起冲锋，与此同时，火光出还在一轮轮的投来天火。
李陌也第一次使用燃烧瓶，不知道这玩意儿的威力究竟如何，重型投射车先投个五百枚再说。
眼看着封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火城，投射车这才停止了发射。
“报！大帅，一伙儿敌军来袭，人数数千人。”侦察兵骑着快马迅速报信。
敌军没溃逃，反而冲向了自己，李陌多少有些意外。
看来这伙儿敌军很猛啊，不过也有点虎，连自己这边的情况都还没摸清就冲了过来。
“探照灯准备，投射一营、二营，三段式射击准备。”
李陌接连发出了号令。
自己的大军配备有大号煤油汽灯改进而成的探照灯，夜间作战影响不大。
投射营，每营一千人，远程作战投射燃烧瓶，近距离则是主要靠连弩射击。
基尔巴的队伍片刻之间攻了过来，眼前居然是一片亮如白昼的强光，这多少令他有些意外，箭在弦上，此刻他已顾不上多想，发号施令让前锋营强攻。
真正打仗的时候，和后世的电视剧还是区别很大的，几乎没有统帅带头往前冲的，那样做无疑是傻缺，送死的表现。
最前冲锋的往往都是一些老弱步卒，吸引敌军的箭矢和兵力，精兵往往是第二轮才上。
当然战力最强的还是骑兵，其移动和作战能力全都是最强的。
两千名步兵很快进入了探照灯的照射范围，眼前除了一片强光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是投射营可就不同了，敌军的情况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随着李陌一声令下，第一轮弩箭激射而出，紧接着就是第二轮，第三轮，三段是射击类似后世的火铳攻击，站着的士兵射击，射击完蹲下拉弩，第二排士兵继续射击，如此重复，周而复始。
每人也就射击了三四轮的样子，眼前已经看不到站着的人，前后也就半个点儿的工夫。
也就是说两分钟的时间内，两千人的性命，已经被李陌收割走了。
基尔巴也发现了诡异之处，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派精兵再冲一轮。
“莫非前面有数万唐军？”他开始发怵，要不是大批的唐军怎么片刻之间就损失了两千名弟兄。
“撤退。”冷静下来的基尔巴最终还是没舍得让自己的弟兄白白上前送死，就自己剩的这四千人，估计还不够前面的唐军塞牙缝的。
他快速带着自己的队伍向凉城撤退。
丰镇肯定是不能回了，那里早成了一片废墟，没准明天连城墙都会被烧塌。
今夜这场仗打得太诡异了，连唐军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就损失了超过半数的弟兄。
恐怖的天火、奇怪的强光，还有莫名奇妙的就被干掉的两千兄弟，处处都透露着不可思议。
仿佛他所面对的不是一支唐军，而是一只吞噬生命的巨兽。
慌忙中向西北逃窜，也就是七八里的光景，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支唐军的队伍。
嗯，可以用“终于”来形容，一晚上了，他终于看到唐军影子了。
接着火把微弱的亮光，大致可以看清唐军的兵力和自己差不多。
不过眼前的唐军和一般的唐军不同，他们连人带马全都包裹在铁皮之中，仿佛是一个个铁人铁马。
“对面唐军可敢与我一战？”基尔巴强压着内心的震惊上前叫阵。
正大光明的战一场，哪怕是战死也落得痛快，总比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死法好上一百倍。
“有何不敢，放马过来便是。”苏定方亲自带队回应道。
原本几只弩箭就可以轻松搞定的事情，苏定方此时也算是艺高人胆大，他有心想测试一下自己这支钢铁之师的真正战力，眼看对方和自己兵力相当，于是准备冒险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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